他夹了一颗剔透的虾饺放到施愿喝完粥的碗里,神色恢复到一如既往的宽和。
……
等待黎晗影用完早饭出去消食,施愿妥协地跟着黎闻烈上楼。
上行的电梯里,他们彼此沉默着,谁也没有发出声音。
轿门打开,施愿望着四楼熟悉的走廊布置,软底拖鞋踩在绵密厚实的地毯上。
每朝黎闻烈的房间走近一步,他心中因为青年不懂事而蓄起的嫌弃就增加一分——果然,果然他就算摆脱野种的身份有了显赫的家世,依旧不能跟黎晗影相比。
这股嫌弃在黎闻烈推开房门时增加到极点,盖过她原本抱有的,一丝感同身受的怜悯。
她抱起双臂,将黎闻烈的身体撞得向右偏开,率先走进房间里。
“好了,现在就你和我了,有什么事赶紧说。”
“不过你最好别告诉我,弄这一出是为了和黎晗影争风吃醋。”
施愿在通往卧室、书房或者衣帽间的岔口站定,转过身来,自下而上盯着黎闻烈。
然而下一秒,黎闻烈的行径吓得她倒退半步。
啪啪!
青年二话不说,左右开弓,照着自己上了保险价值千万美金的面孔狠狠打了两耳光。
“你在干嘛?疯了吗?!”
施愿忍不住尖声质问。
黎闻烈则表现得满不在乎:“我知道姐姐刚才不高兴了,心里肯定在想怎么惩罚我出气,自己动手多累,我替姐姐打完了,只要姐姐解气就行,如果觉得不够,我可以继续。”
施愿一方面暗骂他是个神经病,一方面又觉得,黎闻烈真是鸡贼。
他这两巴掌下去,冷白的肤色漾起浅红,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红肿起。
因为一句话就对自己下手这么狠,她反倒不好多加苛责了。
她忿忿瞪着黎闻烈:“以前倒看不出来你有这么多花样!”
“那姐姐是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黎闻烈的口腔在打自己耳光时被虎牙给刮破了,他用舌尖顶了两下流血的破口,注视着施愿的眼睛却亮晶晶的,仿佛接到飞盘企图得到主人表扬的小狗。
施愿没有回答。
这显然是个陷阱,无论选择以前还是现在,被喜欢的那一方都是黎闻烈。
她偏过脸,催促着黎闻烈,让他说正事少点废话。
又在黎闻烈拉着她的手走向卧室,准备给她看之所以让她来自己房间的原因时,低声感叹了两句:“以前的你和我那么针锋相对,回回有什么事情,说不了两句就会吵架打架,我还以为,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冤家。”
施愿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