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句话,便皱着眉头对王绿媛道:“走吧!”
陆老夫人的脸色立刻沉了,陆淮景皱眉呵斥道:“好个混账东西!你有事也该外头等着,哪有你进门来叫她的道理?没看见母亲嫂嫂正与你媳妇说话呢,你慌得什么?平日里你也这般不讲理来着?”
陆淮明见兄长真的恼怒了,不由得咬唇低头道:“昨日是我新婚,新妇也该去给我姨娘敬茶。今早她直接来母亲房里这么久没回去,我才来唤她的。”
陆老夫人顿时怒火上升,冷笑向左右道:“好,果真老二是个孝顺的!也不想一想新妇进门是哪个给他娶得,也不顾着自己世家公子的身份。张口闭口就是姨娘,并不把我这个做母亲的放在眼里。”
早有老嬷嬷皱眉上前提醒道:“二公子可想好了,您是国公府公子,老国公才是您父亲,你母亲自然是镇国公夫人。吴姨娘是服侍国公爷的妾室,生养了您确实是功劳,可这新妇敬茶她怕是承受不起。依着咱们府上的礼数,新妇拜过了公婆后,给她递碗茶是情面,不过去递才是礼数。就算要做情面,也该私下行事,哪有二公子光明正大跑到母亲这里来叫的?”
陆老夫人冷笑道:“你们可看一看,到底是咱们镇国公里太轻疏了,被这些祸害闹得家宅不安。正经主子也不愿正经做去,只要跟着那些狐媚作妖。也罢了,淮明既然不认我这母亲,我也不逼着他给我行礼。来两个人带着他,去外院交给他父亲教训去,我是不管他了。留着他媳妇在我跟前服侍,我只怕还少受些罪过!”
陆淮明被陆老夫人这么一说,不由得背后直冒冷汗,再听到让人带自己去父亲跟前,就更害怕了。
陆淮景看着弟弟脸色苍白,皱着眉头过来,一脚将他踢倒,命他在堂中跪下:“无知的小畜生,究竟是谁挑唆的你这般无礼?若让我再听见你说胡话,我不用禀报父亲,我自己就先教训你一通!”
陆淮明跪在地上,不由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让新媳妇给吴姨娘敬茶行礼,这件事他本身也没有想到。
毕竟吴姨娘身子病弱,躺在床上下不来,每日昏昏沉沉,只靠药吊着了。
他昨晚成婚入洞房,刚刚挑去盖头,还没坐稳当,就听见安远阁小丫鬟风风火火跑来,叫嚷着吴月儿病了,死活让他看看去。
论起来宠爱来,陆淮明自然对表妹吴月儿更亲近些。而且两个人正是干柴烈火情热的时候,恨不得日夜粘着不分开。
只是依着镇国公府的体面,他必定要娶王绿媛这个官宦小姐为妻,便是自觉更加对不起吴月儿了。
于是不管不顾,当即趔趄着脚从洞房跑出来,直奔吴月儿房里去了。
那吴月儿明知道自己无礼,见着他就更没有好话。
只哭哭啼啼数落老国公与陆老夫人,指着病榻上的吴姨娘说事。
“姨娘是表哥的亲娘,她如今病的这个模样,偏偏他们还要给表哥娶亲。这算是什么冲喜?不过是怕吴姨娘插手表哥婚事罢了!若是姨娘没病,表哥也不会委屈,娶那个王家的丑姑娘为妻!”
“那新娘子说是官宦小姐,今日行礼一看,哪里是懂得礼数的?她明知道二公子生母病着,拜堂的时候,就该提一句,必定要陪着二公子到病榻前行礼才是,这才是母子一场。可她只装作不懂事,竟然只拜了嫡母不理生母,这不是看不起表哥是什么?”
“明日敬茶礼,还不知要怎么样呢!只怕她要仗着自己是嫡妻,将吴姨娘这正经婆婆踩在脚下呢!表哥,月儿已经是表哥的人了,也是个没福做妾的。表嫂若是这种人,月儿往后不知要怎么过日子呢!”
她说完这些话,沈青棠派的管家娘子与府医就来了,将她直直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