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头一次感知到这么强的怨气，其中的阴气之盛，比之前进入的黑水崖有过之而无不及。
足以可见，死在这的这个人，生前的怨念有多重。
她深呼一口气，真气覆盖全身，屏蔽怨气影响，这才进去。
洞内漆黑，抬手不见五指。
鼻尖飘过一缕若有似无的潮湿气息，很快就被更浓郁的霉味掩盖。
她蹙了蹙眉，拿出火把点燃，可三步开外，仍是不见光亮。
这黑暗像是能把这里面的火光和声音都吃掉一样。
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
在这里面待得越久，脑子就越容易胡思乱想。
她深呼一口气，稳定精神，继续朝里面走。
不过走了几步，她脚边踢到了什么东西。
咕噜噜的滚动声，朝着前面滚去。
她的意识恍惚一瞬，再回过神时，她的眼前是吴家村的村口。
“我跟你们说，要不是她瘸了一条腿，进了青楼可是头牌，要不然我还不往这带呢。”
尖嘴猴腮的女人双手揣在暖袖中，苦口婆心地劝导。
“你别看她虽然瘸了一条腿，但屁股大好生养啊，你们村买姑娘不就是用来生养的吗？况且你看她长得这么好看，生出的孩子也肯定可爱。”
说着，女人喉咙里发出一阵呵的响音，扭头朝旁边吐了一口痰，嗓子舒服了，这才继续。
“最近官府那边查得严，我手里边也就只剩这货了，你要是不要，我就卖到其他人家去做丫鬟了，毕竟有的老爷心还是挺善的。”
这三言两语下来，一个让人嫌弃的“残次品”在她的嘴里就这么变成了炙手可热的“畅销品”。
她对面的男人浓眉紧紧拧在一起，犀利的眼神朝竹笼内的墨秦鸢看来，眼神中的纠结带着嫌弃。
墨秦鸢和他对上视线，心头不由自主漫上恐慌。
这种情况，她不应该会慌张的。
但这股情绪，她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她也意识到，她怎么会在一个竹条编织的笼子里？
双手双脚被绑住，嘴里塞着揉成团的布条，舌头被抵在里面，分泌出的唾液打湿布条，尝到上面咸咸的味道。
落雪的冬季，她的身上也只穿了一件勉强还算厚的旧棉袄，但也抵不住寒风灌入骨髓，冷得不停打哆嗦，手脚冻得没了知觉。
她刚才不是走进了一个山洞里吗？
“你这话说的，我们买她回去，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除了会生个孩子，我们还得把她当祖宗供着啊？”
女人一听，也有些急了。
“你也不能这么说，她至少还是能给你刷个碗扫个地的，况且这怀了孩子，也不能老是这么折腾啊，容易流产。”
闻言，男人真的在认真思考她的这句话，赞同的点点头，后又觉得哪里不妥，出声道。
“怀孕了刷个碗扫个地还是可以的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种事。”
“……”女人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鄙夷：“那你倒是要还是不要啊？”
男人眼神一再纠结，支支吾吾半晌。
“你看都跛脚了，再少点。”
女人也露出几许不耐烦的神色。
“行行行，大家都是老熟人了，那就之前说的，一张老虎皮，三张虎皮，还有十两灵芝。”
男人低头沉默半晌，一咬牙，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