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一听,眼睛霎时就亮了,“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烟波巧笑着摇摇头,“绝不反悔。”
“嗯?跳舞?!”正趴在桌上醉酒的范灵乐被触发了关键词,登时立起身子,醉颜朦胧地望向对面歪缠着的两个人,傻乎乎一笑,半截小虎牙露在外面,“烟波姐姐,我也会跳舞,我跳给你看呀。”
说完她便歪歪倒倒地站起身,撒开手脚,在房中“翩翩起舞”。
她跳的是当时随舞姬们入东宫时学的舞,清醒时本就跳得一塌糊涂,现在人醉了,更是东倒西歪起来,一边跳,一边嘴里还要给自己打着节拍:
“哒哒滴……滴滴哒……”
李赫:“……”
“这个疯女人……她她她……”李赫见她又来撒酒疯,烦不胜烦。
烟波却是抖着肩膀,笑起来了。李赫虽然烦她,可烟波却觉着她可爱,哪怕喝醉了酒,人也软乎乎的,并不招人烦。
哎!李赫长叹一口气,当时就白帮她这一场,没想到这个女的这么不支棱,人都进到东宫了,也没能捅死太子替夫报仇,反而还跑来烟波这里借酒消愁,坏了他的好事。
范灵乐跳累了,又自己趴回了桌上,埋头呜呜咽咽起来,“呜呜呜……爹爹……我好想你了……”
“心心……娘亲好想你了……”
“呜呜呜……阿暄……我好想你……”
李赫:“……”
她要想的人可真多,可是他现在只想上了烟波,能不能滚出去哭呀,这个疯婆子,哎呦喂。
这里头正闹着,突然,外面院子里响起纷繁的脚步声,似踏着急促的鼓点而来。
“爷,七殿下还在里头做客呢,容我先进去通报……”
“让开!”
李赫和烟波都惊住了,赶忙站起身,却听得门“哐”一声被踹开。
卫兵撤开到一边,露出了中间那位爷。浓重的夜色下,火把照亮了流迢院里的花草,晚风中,只见太子赫赫而立,俊美的脸上阴云密布。
“五……五哥?!”李赫不可思议地惊叫出声。
烟波见此情形,连忙识趣儿地下跪,“民女烟波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
李赫见着太子出现在门口,以为是来逮他的,吓得腿都软了,忙不迭摆手解释:“哥,我……我发誓,我来这儿可什么都没干啊……我和她就是聊聊天、听听琴……”
李煊睨他一眼,嘴角轻勾,“七弟请自便。”
这个酒囊饭袋,拿什么跟自己争?简直太上不得台面了。要不是他那个权势熏天的舅舅在朝堂上撑着,李煊真不愿把这种人纳入对手之中。
他略过他,目光在屋子搜寻,立刻发现了那颗趴在圆桌上摇晃着的小脑袋。
悬了一天的心,终于在此刻放回了胸腔里。
乐乐没事就好,只要她没事,一切都好说。
他跨步迈过门槛,无视屋内其他人,笔直地走到范灵乐身边。
只一靠近,就闻到一股冲鼻的酒气。这丫头,是喝了多少酒?
抚摸着她的头,他蹲下身,轻唤她,“乐乐。”
“嗯……?”
范灵乐迷迷糊糊抬起身,低头去寻声音来的方向。
她头摇摇摆摆,醉颜酡些,杏眼迷蒙,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晶泪。雪白的肉脸红通通的,像被人用胭脂一掌拍在了脸上。
见着是他,不由笑弯了眼,“阿暄,你终于来了……”
“嗯,我来了。我们回家,好不好?”他轻声哄着,眼神在她脸上每一处流连,是失而复得的狂喜,那种想到可能失去她的后怕,反而在这一刻疯狂反噬。
他恨不能把她揉进怀里,狠狠地弄……
她忽而嘴一瘪,眉毛都耷拉了下来,声音委屈巴巴的,“阿暄,你知道吗?有人欺负我。”
“谁?”他立刻蹙眉,语气霎时严肃了,生怕在她失踪这段时间,有遭遇什么不轨之人。
她眼睛一眯,手插住腰,义愤填膺:“就是那个什么狗屁’太子殿下‘,就是他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