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梗着脖子,把脑袋往她妈怀里塞:“打打打!往死的打!”说着,往地上一坐:“都来看啊!我生下来他俩就嫌我是闺女,算计着要把我扔了。好不容易长大了,他们还把我当眼中钉肉中刺……救命呀!活不成了……”
桐桐愕然:“……”
小蝉:“……”
两人面面相觑:这就是当年那个小可怜?差点被鲁立给抱养了的小可怜。
王友的妈是给孩子说了多少她父母的坏话,看孩子把这两人给恨的。
这大庭广众的,王友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气急了,偏还没发说。他后娶的那个拉了拉他:走吧!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王友转身就走,这孩子咋成了这个样子了。
一看王友走了,金花抬手就打这孩子,这孩子可不得还手?壮的很牛犊子似得孩子,抬手就把金花给掀翻了,拍了拍屁股就走,“你跟着他走呗!看人家要不要你?!”
金花摔倒地上,围观的人一时不知道该说这熊孩子不是个东西呢,还是说这当爹妈的不是玩意。
这孩子估计认识金家人,怕是她奶奶给说过,在县城看见过,也给孩子指认过。
就见这孩子对着金安‘呸’了一口,然后恶狠狠的吐出两个字——报应!
等回头看见桐桐了,她把嘴一瘪,头一歪,就那么看着。那表情丰富的,桐桐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这孩子长在这特殊的十年里,家庭和社会环境的双重影响,叫她形成了一种十分特别的性格和气质。
真就有点天不怕地不怕,又好像有点混蛋,有点泼妇,有点不讲理的的劲儿。
换言之,这娃长的完全没规矩。
可相比金花,桐桐倒是不觉得这孩子的样子很糟糕あ。她是鲜活的,是蓬勃的,她的生命力足够的旺盛。她能怼天怼地,想来也并不会差。
桐桐把兜里的奶糖递过去,这孩子看了好一会子,蹭的一下伸手拿了,然后剥了糖塞到嘴里:“……我奶说,那女人她妈偷着把我扔到你家是为了享福的,你没要,还把我送回去了。”
“嗯!我家孩子多,我有六个孩子,我的孩子还会生孩子,你觉得能享福?”
“你家能有好工作。”
“你爸也能安排好工作。”
“我不搭理他!他不要我奶。”
“但他的工作是好工作。”
这孩子想了想,撒丫子就跑:“王友——王友——我得要工作——”
王友:“……”等我退休了,你再接班吧。
“你要不给我安排工作,我就住你家!天天欺负你这后老婆,打你儿子……你敢动我一下,我就告你遗弃不成又虐待……”
王友一听谁告他,头皮都发麻,薅着这丫头塞到拉煤的卡车上:走走走!先走。不够丢人的!
他那个后老婆拉着个脸,一下一下的戳他。
王友还没说话呢,这孩子就说:“你戳他,他戳你,你俩回屋戳去。”
这话说的,司机没忍住,吭哧一声给笑出来了:这姑娘怕不是个二百五!彪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