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要是能拿四十块钱的工资,那能养一家七八口子人。一块手表在一百二到一百八之间,按照一百二算,这得三个月的工资。
就这,还得看能不能弄到票。自家不至于弄不到票,大不了就是先借谁家得用一下,回头再设法弄一张还回去。那么大个农场,有工业票的人不少,金喜回去问问,总是能借来的。
关键是孩子们都刚开学,给开颜和霜天换了一块新表,票就用了。开颜原先有一块,戴了好几年了。不能说孩子有块新的,就叫她把旧的放下。
所以,只能借票,然后再花钱去买。
以现在这婚嫁,谁家要是给新媳妇一块新表,还谈啥条件?啥要求都不会有,直接就娶回来了。
老太太非叫随葬。
金安都不干:“妈糊涂了,别听她的。”说着,就问起了棺材的事。
可老太太眼睛不眨了,只看着四爷,固执的很,喉咙里呼哧呼哧的,还就是不咽气。
四爷应承了:“好!我承诺你,一定眼看着手表随着你入葬。”
老太太点头,可还是盯着大儿子不眨眼。
四爷:“……”这是还有啥事要办?真没懂。
桐桐看了老太太,站到四爷边上,试探着说:“葬礼办的风风光光的……”
老太太的眼珠子一转,看了过来。
桐桐:“……”懂了!她马上承诺道:“你放心,你的身后事一定办的比给老爷子的风光!寿材也要用好的,寿衣也要好的,样样都要比老爷子的更好,处处都要比老爷子的高一头。”
老太太呼哧呼哧的大喘气,然后猛烈的点头,点了两下,再不呼哧了,一下子就把气给咽下去了。
一屋一院的人面面相觑,然后低声嘀咕开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自来葬礼是有讲究的,讲究个男尊女卑。男女齐平这能接受,非要处处压丈夫一头,没这讲究。
金开的老丈人作为亲家,就说话了:“那可不行!这么着对金家后辈也不利。”
就是嘛!哪有这么办事的。
桐桐就问金安:“要不,分开埋?”不往一块埋,谁压谁压?
金安:“……”他看自家哥:您听听嫂子这话,哪有这么办事的?把爹妈分开埋,像话吗?
四爷看他:“那你说咋弄?老太太被老爷子压制了一辈子了,到死都想翻身。你不叫她翻身……”你不怕她找你?
金安:“……行吧!那就分开埋。”就是永远不合葬的意思,“那将来立碑,也要立两块?”
“多花一份钱的事嘛!又不是不祭奠。”
大家嘴上不说,可心里却觉得:金家这整的都是什么西洋镜!这才是把金家得先人给羞死了。
桐桐承诺了,那就认真的办了。绫罗绸缎的寿衣,老太太早都给她做好了,换上之后,桐桐又叫买了一身成衣。
成衣拿来,桐桐说给套到寿衣上,穿呗。
金淑守着她妈,这会子却拦了:“大嫂,套着不像个样儿,就放到边上呗。是个意思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