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栏站在床前。
隔着一层帷幔,隐隐约约看见一头蜿蜒长发,和不断抖动的细条条的一袭背。
白的失真。
“今晨东宫的人才通传你醒了。”傅疏问:“可好些了?”
里面的人身形一顿。
紧接着,一声小兽般的呜咽脱口而出。
“哭什么?”傅疏眉头一挑,敏锐察觉出他声音里的不对劲。
厚厚帷幔被轻轻挑开,那股香像一小团丸药化进水里,迅速弥散。
香的勾人。
却并不是什么香丸炉丹。
傅疏对上一双潮湿的眼。
那根雪白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往前,傅疏没有动弹,于是他更加嚣张,一下拽住了男人的曳撒。
“你…。。你是我的夫君么?”
脱口而出的话瞬间点燃了傅疏的心火。
他愣了一会儿,干涸的声音有些嘶哑:“渐明月,你发什么疯?”
“你身上……”他哀哀戚戚投来一眼,湿湿的手还挂着白霜,抿在傅疏袍角,像欲盖弥彰的信号。
傅疏竟有一刹那以为自己是陷入了什么奇异的幻梦,不然无法解释这一刻砸在他身上的热源。
他拿脸蹭蹭傅疏的胸膛,喟叹一声,道:“你身上可真香啊。”
他在说什么胡话,分明香是自己的,还要说旁人香。
傅疏想要推开他的手顿在原处。
他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问:“渐明月,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他不知道,他当然不知道。那样一个恣肆张扬的性子,怎么会露出此刻怜妓一样的多情神态。
“我知道。”他说:“我当然知道。”
砰--
傅疏被他压在身下。
身量极高的男人如何就能受他摆布,轻轻一扯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枢日若是在这,指定以为是活见鬼了。
“你喜欢我吗?”他吸了吸鼻子,脸蛋渐渐贴近他的。
傅疏没有说话。
那股香猛然窜进傅疏鼻息,他离得更近了。
“你不喜欢我么?”他有些委屈的话落进傅疏耳朵里,像一团烟,顺着四肢百骸蹿进血肉,将他通身都侵透。
“你的礼法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男人的声音克制而冷静,只是隐隐约约才能听出其中一丝微微的颤来:
他说,你起来。
眉眼紧闭,身体僵硬,像被土匪玷污了的员外小姐。
喷洒在脸上的热气骤然消失。
渐眠并没有什么下一步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