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即便已经真真切切地躺在了这棺材之内,也定然会满脸不甘。绝不会轻易放弃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求生之机。说不定会后悔开始怨恨和诅咒也说不定。但是让李鹤年亲自去盖棺材这种事情他还做不出来。鬼新郎并未如他们所想般操控着棺材盖合上。只是微微抖动了一下自己的袖口,一道红光瞬间闪过李鹤年的眼前。紧接着,只听“噗”的一声闷响,一把通体鲜红的匕首直直地插入了地面之中,入土三分有余!尽管这鬼新郎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出一个字,但那被黄色符箓紧紧缠绕住双眼之下的阴冷目光,却犹如实质一般,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李鹤年。无需任何言语,仅仅是这样冰冷刺骨的眼神,就已经再清楚不过地向李鹤年传达出了它的意图。去杀掉躺在棺材里的季耀,并且还要用刚刚插进地里的那把匕首,狠狠地刺穿季耀的胸膛!浑身僵硬地伫立在原地,低垂着头,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把深深插入自己脚边泥土中的匕首。此刻,他的内心充满纠结。原本当得知季耀被选中成为牺牲品的时候,李鹤年暗自松了一口气。毕竟,面对死亡的威胁,又有谁会不害怕呢?求生的本能让他在那一刻感到一丝庆幸。可如今却要让李鹤年亲自动手去杀死季耀,这对于李鹤年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们之间毫无仇怨,就算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李鹤年也绝对无法做出如此丧心病狂、泯灭人性的事情来。就在这时,仿佛察觉到了李鹤年心中的犹豫不决,那诡异的鬼新郎身上散发出的红色雾气迅速弥漫开来,并幻化成无数根细长柔软的柳枝。这些柳枝像是拥有生命一般,灵活地舞动起来,将插在地上的匕首缓缓拔出,然后轻柔而坚定地递到了李鹤年的面前。与此同时,一个阴森寒冷得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犹如鬼魅低语般在李鹤年的耳畔幽幽响起:“杀了他。”另一边,被紧紧捆绑在树上的江绾绾目睹着这一切,她的脸色因为极度的惊恐而变得惨白如纸。尽管身体被束缚住,但她依然拼尽全力地挣扎着,声音娇弱地朝着李鹤年大喊:“不要听他的,快逃!”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只有江绾绾那绝望的叫喊声在空中回荡着,不断冲击着李鹤年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李鹤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胸膛随着呼吸缓缓起伏着。他微微颤抖着伸出手,那只手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一般沉重而缓慢。终于,李鹤年顺从地接过了柳树枝递过来的那柄血色匕首。当他握住匕首的瞬间,一股阴森寒冷的气息如毒蛇般顺着刀柄迅速攀爬而上,眨眼间便传遍了他的全身。那股冷气仿佛具有生命一般,紧紧缠绕着他的身体,让李鹤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我可以按照你说的去做,但是……。”李鹤年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寒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你必须先把江同学从那里放下来,并且要允许我们安全离开这里!”对面的鬼新郎被铜钱覆盖住了面容,让人无法看清他此刻究竟是什么表情。然而,他那身飘在空中不断抖动的黑红色绣袍,却莫名地散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寒之气。李鹤年神色冷静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接着说道:“你尽管放心好了,只要我们能够平安离去,关于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我们绝对不会向外透露半句。那些社团成员不过就是在山上失踪而已,我们什么也不会说。”一直静静地躺在红木棺材里的季耀,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动静。他似乎对李鹤年所说的话以及自己即将面临的危险毫不在意,仿佛已经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一般。只见那鬼新郎身上原本就浓郁的红雾,此刻更是如潮水般不断加深、涌动,以一种诡异而又紧密的姿态缠绕在李鹤年的周身。仿佛这红雾拥有生命一般,正试图透过层层迷雾洞察李鹤年内心的真实想法,想要确认他刚才所说之话究竟是真是假。然而面对如此恐怖且充满压迫感的景象,李鹤年却表现得异常镇定和无畏。他眼镜后的眼睛毫无畏惧地直视着鬼新郎那双隐藏在符箓后的眼睛,目光坚定而锐利,没有丝毫退缩之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紧张到极点。终于,经过漫长的对峙之后,鬼新郎似乎做出了某种妥协的决定。他身后那根原本牢牢捆绑在树干之上,并紧紧缠住江绾绾纤细腰肢的柳枝,竟开始缓缓松动起来。随着柳枝逐渐松开束缚,江绾绾那因为长时间被困而早已变得绵软无力的身躯,也如同失去支撑一般软软地滑落至地面。她艰难地用手扶着身旁的树干,勉强稳住身形后,便踉踉跄跄地朝着李鹤年扑了过去。,!待到靠近李鹤年时,江绾绾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整个人直接投入了他温暖的怀抱之中。此时的她,淡蓝色的眼眸中依然闪烁着点点破碎的泪光。江绾绾双手紧紧抓住李鹤年胸前的衣服,将头深埋其中,压低声音轻声抽泣道:“怎么办?难道……难道你真的要杀掉季耀同学吗?”话语间满是恐惧与不安。李鹤年什么也没说,双臂如铁钳一般紧紧地揽住她那娇柔的身躯,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惨白,甚至可以看到青筋暴起。“没办法,若不按照他的意思做怕是不会放我们离开。”李鹤年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无奈。江绾绾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充满了惊恐和不安,她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惶恐地咬着自己粉嫩的嘴唇。她拼命地摇着头,似乎想要拒绝眼前发生的一切,那种煎熬和害怕让人心疼不已。可李鹤年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伸手轻柔地遮住了江绾绾的双眼,低哑着声安抚:“你别看,也别害怕,这是我做的与你无关。”被遮住眼睛的江绾绾,肩膀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的双手轻轻地抓住李鹤年的手腕,似乎想要阻止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但又显得那么无力。“怎么可能和我无关。”江绾绾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痛苦和自责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无法呼吸。李鹤年什么也没说,只是遮着江绾绾的眼睛,迈着缓慢而沉稳的步伐,带着江绾绾朝着季耀所在的棺材方向走去。没过多久,江绾绾就闻到了似有似无的血腥味,血腥的味道刺激得她的肩膀猛地一颤,就连嘴唇也像是在瞬间失去了颜色,变得苍白无比。“你不会真的……。”江绾绾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然而,她的话语还未说完,眼前突然一亮,遮挡住视线的手掌移开了。当江绾绾再次看清周围时,却惊讶地发现原本应该躺在棺材中的季耀竟然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些零星的血迹,宛如红梅般点缀在棺材之内。江绾绾的心顿时紧紧揪起,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只见一道闪烁着寒光的红色匕首正以极快的速度朝她划来!千钧一发之际,江绾绾凭借着本能反应向后微微退了一步,惊险地避开了这一击。但由于重心不稳,她还是踉踉跄跄地跌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之上。江绾绾一脸茫然失措,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直直地望向那个手持匕首、此刻正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的李鹤年。“为什么……。”她喃喃自语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就在这时,季耀捂着胸口从李鹤年的身后走了出来。可以明显看到,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异常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仿佛随时都会昏厥过去。而李鹤年则不慌不忙地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然后用那一贯淡漠的语气缓缓说道:“当然是因为,知道你不会受伤。”捏着匕首手更是因为同为太过用力指骨都已泛白,甚至微微颤抖起来。就在这时,江绾绾突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缓缓抬起头来。入目的竟是那一身黑红相间、随风飘动的绣袍——鬼新郎不知何时竟出现在她身前,以保护的姿态。江绾绾那张清纯动人的脸庞此刻写满了茫然和彷徨,一双美眸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她下意识地开口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李鹤年俊脸暗沉的盯着江绾绾,“江同学,事到如今,你难道还要继续装下去吗?”江绾绾闻言,如同受到极大的冤屈一般,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开始在其中打转。她伸出双手捂住眼睛,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低声抽泣着。江绾绾一边哭一边哽咽道:“你在说些什么呀?我根本就听不懂……为什么你们都这样对我……。”那神情楚楚可怜,似乎真的不明白李鹤年为何忽然对她这般。一直沉默不语的季耀抬着眼皮,眉眼间神色厌厌的,似乎眼前都只是闹剧。绾绾依旧坚持自己毫不知情,只是一个劲地哭诉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娇弱的身躯不住地颤抖着就在这看似脆弱无比的时候,白裙却突然无风自动起来。只见江绾绾慢慢地、缓缓地从地上站起,就好像有种力量正在托举着她。她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手上的动作稍稍停顿。而挡在江绾绾身前的鬼新郎不知何时竟悄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一袭红黑色的华丽衣袍,衣袂随风飘动,宛如鬼魅般飘忽不定。浓郁的红雾如灵蛇般紧紧缠绕在江绾绾的身上,将她娇弱的身躯包裹得严严实实。,!亲密的仿佛爱侣般的拥抱着江绾绾。江绾绾缓缓地抬起了头,那双淡蓝色的眼眸此刻变得略微深沉,清纯的面容挂着不解的笑容。“我到底哪里露出破绽了。”声音清脆悦耳,但其中却蕴含着深深的疑惑和不甘。亲眼见到如自己猜测般的场景时,李鹤年只觉得心头像是压了一块沉甸甸的巨石,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畅起来。“我们之前确实只是基于一些线索和现象做出了这样的猜测。毕竟鬼新郎真心想要对我们动手,以他的本事,完全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周折,设下如此繁复的陷阱来对付我们。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是在听从别人的命令行事。”“而在这里的只有我们三个人,不是我,在排除掉已经被选定为目标的季耀,剩下的唯一一个可能,也是最让人难以置信的答案……。”李鹤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略显沉重的道:“那就是江同学有问题。”还未等江绾绾开口辩驳,李鹤年便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而且,你身上最大的漏洞在于,即便当时你被紧紧地捆绑在了那棵柳树上,可全身上下居然连一点儿伤痕都看不到。”“这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按照这些诡异存在一贯的行事逻辑来看,它们怎么可能会手下留情,更不可能忍住不伤人。”“除非,你跟那个鬼新郎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又或者,他之所以会这样做就是在听命于你的而行事。”江绾绾没想到只是因为没受伤竟然就被他们猜得出来了。可是她不信自己的计划这么轻易就被破坏,说来说去还是他们不够信任她。“你们怕不是一开始就在防备我。”若是真的信任即便怀疑自己也不可能怀疑她。说来说去还是江绾绾太自大了,相信了李鹤年与季耀的爱慕,真是可笑。:()快穿貌美路人很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