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场景也忽然变换,如鲜血般艳丽的红绸完全覆盖地面。一眼望去,仿佛置身于一片血腥的海洋之中。不仅如此,那些高大的柳树枝上,也挂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物品。沾染着斑斑血迹的红绸随风飘荡,一个个鲜红醒目的囍字和用血色朱砂书写而成的黄色符箓错落有致地悬挂其间。季耀只觉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让他忍不住作呕。他定睛一看,只见缠在江绾绾腰间的那根树枝,竟像是被鲜血浸泡过一样,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树干缓缓流淌而下,很快便将整个树干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看到这一幕,季耀脸色大变,心中焦急万分,他来不及多想,抬脚就想冲上前去救江绾绾。然而就在这时,身旁的李鹤年眼疾手快,一把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等等!”李鹤年轻声说道,同时用力拉回了季耀。李鹤年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眼镜,故做镇定的开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柳树就是在等时辰。”看似很有把握的话,实则抓着季耀的手都在轻微的颤抖。暴露了他内心的担忧。而此刻,空气中开始回荡着清脆而又怪异的声响。仿佛是什么东西正在相互碰撞摩擦,那声音越来越大。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不断回响,让人毛骨悚然。季耀和李鹤年紧张地注视着身后那片浓雾,原本寂静无声的环境里,逐渐响起了一阵轻微而又杂乱的脚步声。这声音在静谧之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似乎踩在了两人的心弦之上。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几道熟悉的身影缓缓从浓雾中显现出来。正是那些被柳树枝寄生的文学社成员们。走在最前面的那位最引其注目,正是染着黄色头发的非主流哥。他依旧保持着之前那副令人惊悚的模样,胸口处的血迹尚未干涸,触目惊心。然而此时,非主流哥那张总是张开的嘴巴已被紧紧缠住,取而代之的是根根密密麻麻的柳树枝。这些柳树枝不仅封住了他的嘴,甚至还在其上方悬挂着一个由红绸制成的精致绣球。看到这样的场景,季耀和李鹤年不禁浑身一紧,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方,时刻做好了出手反击的准备。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它们似乎并不在意季耀与李鹤年两人。只是在走到距离季耀和李鹤年不远处后,将扛在肩膀上的那具红色棺木轻轻地放置到了地面上。然后,他们便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一般,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地站立在原地。与此同时,原本弥漫在身后的浓雾深处,开始陆续浮现出一盏盏红色的灯笼。这些灯笼仿佛没有任何依托,就这样轻飘飘地悬浮于雾气之中。更为奇特的是,每个灯笼上都赫然挂着一个鲜艳醒目的红色“囍”字。在这昏暗迷蒙的环境下,透出一股说不出的阴森恐怖之感。就在季耀与李鹤年神色凝重之时。如同古代成婚之时才会奏响的唢呐声开始在从雾中悠悠传来。那声音起初还很微弱,但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仿佛穿越了时空,将人们带回到久远的过去。然而,仔细聆听之下,却能感觉到这激昂的唢呐声中似乎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怨与恨。只见有道黑影宛如鬼魅一般悄然浮现在柳树前。面部被密密麻麻的铜钱所覆盖,严严实实,没有丝毫缝隙可窥。身躯还被一道道鲜艳如血的红线紧紧缠绕着,仿佛这些红线有着某种神秘的束缚力量。而最为诡异的是,眼睛被朱砂书写而成的咒文符箓完全遮蔽住了,令人无法看清面目。尽管如此,仅凭着那修长的身形,季耀与李鹤年大致猜出是个古时的男鬼。再结合周围红绸场景以及囍字,季耀与李鹤年都猜出大概是只鬼新郎。鬼新郎一袭黑红相间的长袍,衣袂飘飘,给人浓烈的阴森恐怖之感。再看那衣袖之中伸出的双手,竟然也被一张张泛黄的符纸牢牢地缠裹起来,让人不禁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才会被先人如此对待。鬼新郎就那样浮在柳树前,周身的红色阴气肉眼可见。而被绑在树干上的昏厥额江绾绾也开始悠悠醒来。她睁开眼睛抬起头,就对上下方的季耀与李鹤年担心的眼神。江绾绾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束缚,动了动手臂,这才发现自己被绑在树干上。特别是感受到鼻尖处的血腥味以及柳树枝上的血迹时,淡色是蓝眸忍不住颤动染上惊恐。“啊——。”她恐惧中发出刺耳的惊叫,身体甚至开始挣扎。可是江绾绾越挣扎,那缠在身上的的柳树枝就收的越紧,上面鲜血甚至都沾染了她的裙摆。见她这般,季耀也顾不上浮在柳树前的鬼新郎,开口低声安抚:“江同学,别怕,我们会想办法救你的。现在请不要挣扎否则柳枝会越收越紧。”,!他难得话这般多,可在场的人已经无心关注。江绾绾听到季耀的安抚后,虽然还在颤抖,但情绪却慢慢平复下来。她脸色满是苍白如同薄纸,沾染了红色血迹的裙摆似挂在柳树上的风筝,仿佛风轻轻一吹偏能飘走。那双蓝眸柔弱的看向季耀,微红的眼眶里含着带着惧意的泪珠。“我相信你们,如果……实在不行,你们就自己逃吧,我不会怪你们的。”江绾绾轻咬着唇,可怜兮兮的说着,清纯的美丽面孔尽是脆弱与无奈。这种故作坚强与理解却让人更加忍不住怜惜。季耀与李鹤年自然也无法无动于衷。本就爱慕江绾绾的季耀自然不会同意抛弃她离开。“你放心,我不会走的。”李鹤年没有回答。他只是紧紧的盯着浮在柳树前的黑红色身影,俊脸神色紧张。李鹤年自然也不会同意抛弃江绾绾不管。只是现在他更担忧的是鬼新郎是否会忽然出手伤害到江绾绾。好在鬼新郎没有丝毫反应,只是浮在那里,挥手间有红色的阴气将那被抬来的红木棺材扔在季耀与李鹤年两人中间。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棺材盖竟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猛然掀开。原本应该放置尸体的红棺木此刻竟空空如也,这赫然是一个空棺材!站在一旁的李鹤年身体纹丝未动,但他脸上的神色却瞬间变得阴沉无比。这是什么意思?轻轻地推了推鼻梁上那副精致的金色眼镜,镜片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耀眼的白光。而另一边,季耀同样凝视着那具散发着诡异气息的红木棺材。他那阴郁的眉眼之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情绪波动,只是微微抬起眼皮,然后满脸丧气地迈步向前走去。走到棺材跟前,他伸出手,从棺材盖上抽出夹在缝隙的泛黄的纸张。拿到黄纸后,季耀快速地扫视了几眼上面所书写的内容。随后,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将那张黄纸递到了李鹤年的面前。李鹤年接过黄纸之后,并没有急于查看其中的内容,反而紧捏着黄纸脸色愈发阴沉。即便不去看黄纸上的内容,凭借着周围的环境氛围以及新郎鬼特殊的身份,李鹤年心里已经大致能够猜到这张黄纸上所记载的信息。毫无疑问,结合目前所有的线索来看,这个棺材极有可能是专门为他或者季耀准备的。想到这里,李鹤年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他稍稍瞥了一眼手中黄纸上的文字,冷哼一声后便松开了手指。那张黄纸如同一片凋零的落叶般飘落在地面上。“所以你想让我和季耀谁代替你埋在柳树下。”季耀听到李鹤年这话时,脸上并未露出丝毫意外之色。毕竟那张神秘的黄纸之上所书写的内容他是第一个目睹过的。黄纸之上,清晰地记载着关于鬼新郎的过往经历。这位鬼新郎乃是古代的贵族子弟,生前曾因重病缠身,家人便匆忙为其安排了一场冲喜婚礼。可没想到那位新娘子竟在婚礼当天逃婚,而也在当天,鬼新郎因病重不治身亡。由于鬼新郎的生辰八字极为特殊,以至于他死后散发出极其浓烈的阴气。其家族成员担心他会化为凶恶的厉鬼,于是便将他的尸身强行镇压在了一棵古老的柳树之下。再看此刻出现在鬼新郎身上的那些黄色符咒和古旧铜钱,也就不难理解它们存在的意义了——显然皆是用于镇邪之物。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那黄符之上明明白白地写着:除非能找到一个与鬼新郎拥有相同生辰且阴气极重之人,并让此人心甘情愿地替代鬼新郎被镇压于柳树之下,鬼新郎方可解脱。尽管目前尚不清楚这黄纸之上所记录的内容究竟有几分真实可信,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却是不容置疑的。他们几个都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罢了,若真要与这强大的鬼魂正面交锋,胜算几乎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更何况此时此刻,江绾绾正被牢牢地捆绑在那棵柳树上。李鹤年就是阴年阴月出生之人,对于可能被选中之事,他有心理准备。但是让他心甘情愿地代替鬼新郎被镇压于那棵古老的柳树之下是不可能的。此时此刻,季耀自始至终面色沉静如水,毫无波澜。他双手悠然自得地插进冲锋衣夹克的口袋里,静静地伫立在原地。那阴郁的眉眼之间中是事不关己的淡然模样。若不是那张泛黄纸张之上写明,在此处符合特定条件者唯有他和李鹤年二人,恐怕任谁都会误以为季耀当真与此事毫无瓜葛。就在这时,只见那被铜钱严密覆盖住面容的鬼新郎,脑袋微微一动。尽管他的双眼已然被镌刻着神秘咒文的黄色符咒紧紧缠住,但季耀和李鹤年两人还是敏锐地从鬼新郎的细微动作之中,察觉到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视线正死死锁定他们。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与此同时,鬼新郎身上那件红黑相间的衣袖伴随着他抬起胳膊的动作轻轻晃动起来。紧接着,那双被层层符箓缠绕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掌,竟缓缓地指向了季耀所在的方向……。被选中的季耀那张阴郁丧气的脸上没有似乎惊恐或是害怕,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毕竟他从小就能感受到阴气,吸引些奇怪的东西。早在见到黄纸内容后他就大致猜出这鬼怕是冲他来的。也就是说云峰山上所发生的一起或者社员们出事等都是因他而起。别误会,季耀并不是惭愧或者羞愧,只是单纯的原来如此的感觉。对于社员们的经历他心中只能说声抱歉,但不会把所有罪责都归积到自己身上,季耀还没有那么大的功德心。他只是单纯的接受了会被鬼新郎会选择。季耀想救江绾绾。如果他今日真的代替了鬼新郎镇在柳树下。那季耀应该也会变成鬼。这样一想就没什么不好了,变成鬼也许更能呆在江绾绾身边保护她。毕竟这个世界已经不安全了。季耀没有丝毫不甘心,都不用催促便动作利落地自行躺进了那口红木棺材之中。只见他双手自然地交叉放置于小腹之上,淡淡的对着李鹤年开口:“麻烦帮我把盖子关上吧,谢谢。”语气轻松的仿佛这不过是寻常的一次睡眠,而非置身生死攸关之际。被紧紧捆绑在一旁柳树树干上的江绾绾,似乎直到此刻才终于觉察出事情的不对劲来。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的扯开嗓子,用略带哭腔且充满惊恐的声音高声呼喊着:“不要!别管我,你们快跑。”然而,面对此情此景,李鹤年却并未有所行动,只是微微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说实在的,对于季耀如此坦然赴死的举动,他心中着实钦佩不已。若是换作他身处这般境地。:()快穿貌美路人很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