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被许南天关在老街的卡牢。到了冬天,卡牢的气温低得骇人,这里没有壁炉也没有暖气。黎萋萋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围着围巾,抬脚踏入卡牢的那一瞬还是没能忍住一连打了好几个寒颤。可可在卡牢尽头处的一间玻璃牢房里,一米七五的身高在女孩子堆里,算是特别出众的,所以她蜷缩在牢房角落时,黎萋萋一眼便看到了她。牙关在打颤,嘴唇冻得发紫,瘦长的身躯被脏污的棉被完全包裹,长长的头发散乱着,遮住了她大半张苍白的小脸。“可可!可可!!”黎萋萋奋力拍打着透明的玻璃,里面的女孩却没有给她任何反应。黎萋萋转脸看向许南天。许南天明白她的心思,抬手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淡淡道:“这块玻璃墙是单向的,隔音效果也很好,可可听不到你的声音。”黎萋萋知道许南天心情不好,努力调整好声线,尽量不去触怒到他。“小叔叔,我已经回来了,以后也会乖乖听话,你能把可可放了吗?”“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吗?”许南天敛眸笑笑。“你说不会再相信我了,其实我也一样。萋萋,我们是一路人,都擅长撒谎,所以我,也不会再相信你了。”他不信,黎萋萋索性不装,略略提高了音调。“那你要怎样才肯放了她?”许南天从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放在黎萋萋掌心,示意她收好。“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你的表现,决定了可可的生死。”黎萋萋握着手里的录音笔,大概明白了许南天想做什么,但还是沉哑着声线多此一举地问了一句。“你想我怎么做?”许南天没有急着回答,动作轻柔地抱住黎萋萋,垂眸见女孩想要推开他又讪讪收回去的小手,勾着唇轻笑。“我和乔琳娜已经结束了,以后不会再见她,也不会再碰她。现在轮到你,只要你和祁枭野断得一干二净,乖乖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就放了她。”“小叔叔……”黎萋萋呢喃开口,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才发现人心是最不值得推敲的东西,承诺也不该轻易说出口。九岁时天真无知射出的利箭,终于在她十八岁的时候精准命中她的眉心。黎萋萋想哭,可酸涩疼痛的眼睛却流不出一滴泪来,最后化作一道苦笑被她哽咽着吞咽到腹中。“小叔叔放心,我以后会乖乖待在梨园,不会离开,也不会再和祁枭野联系。”许南天等了黎萋萋半晌,却只等来这么一句话,他眸色不满地松开黎萋萋,食指点了点她手里的录音笔,嗤笑。“你的承诺没用,我也不会信。明天晚上,陪我参加一场酒会,想办法带回我想要的东西。”声声在耳,字字如刃,黎萋萋紧咬着下唇,偏侧过脸。“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不用紧张,”许南天掐着黎萋萋下颌,迫着她抬眸和自己对视。“我只是要你录下祁枭野来克那钦的真正目的,然后交递给我。让他对你彻底失望、对你死心,我才能安心。”黎萋萋眼尾微微沁出一抹嫣红,愤懑恼怒的情绪难抑的涌了上来。“只是让祁枭野死心吗?你明明就是想利用我对付他!他和可可,如果只能选一个,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选可可?”“真聪明,”许南天微微皱眉。“我不喜欢你太聪明,但聪明也好,聪明省事。我和你保证,这个消息并不足以致命,祁枭野的本事你比我清楚,即便遭你背叛他也死不了。但如果你不照做,可可,必死无疑!”“你……”黎萋萋脸色微白,耳畔轰鸣阵阵,这就是她的小叔叔,她信任过,仰慕过,也崇拜过的男人。这个男人给了她温暖的家,让她幸福地存活于一隅天地,又用最残忍的方式,把她珍视的温暖,撕扯得支离破碎。“为什么……”黎萋萋扶着玻璃墙呆坐在地上,低低嗫嚅。许南天冷哼。“因为你永远都看不清自己的位置!黎萋萋,从我救下你那天起,你就注定是我的。除非我死了,否则……你永远都别想摆脱我!”—许南天口中的酒会安排在克那钦着名的三湖别墅,同乔四爷的寿宴,乔骁的场子都不同。这算是真正的上流宴会,到场的都是克那钦有名的高官和富商,本土的外地的都有,乌泱泱的一片。黎萋萋挽着许南天手臂从正门踏入,立马便有一拨人簇拥着过来招待,许南天介绍黎萋萋时再不似以往那般——“我小侄女。”而是——“我女朋友。”有几个相熟的老板虽然诧异,但碍于许南天如今的地位,还是灿笑着拍了拍许南天的马屁。“黎小姐长大了,真漂亮!”黎萋萋淡看着几年前还拿她打趣叫她喊叔叔的男人,没有应声喊人,只礼貌性地说了声“谢谢”。,!门口喧闹起来,黎萋萋转脸望过去。是祁枭野,被一群富商簇拥着往前,身上的打扮狠狠地惊艳了她。男人一改往日的随性慵懒,换上了正式的西装,依然是黑色风格,可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优雅矜贵的气息。精雕细琢的侧脸轮廓完美得不像话,过分优越的身高使得他即便收敛了戾气,还是有种居高临下的淡漠的压迫感。和黎萋萋对视上的刹那,祁枭野薄凉的唇角微微勾起,浅蓝的眸底也噙了淡淡的笑意,勾人心魄。黎萋萋的心脏蓦地停跳了半拍,不自在地低下了头。祁枭野在克那钦没什么生意,大概是头次出现在这种场合,但他的码头和林场决定了克那钦的生意场。祁枭野能出席,主办方受宠若惊,不但亲自出门相迎,见他没带女伴,还特意派了几个模特让他挑选。模特大多都是混血,很漂亮,身材也是顶级。信心满满地扭着腰身出场,结果刚看到祁枭野,就羞涩地红着脸低了头。祁枭野垂眸淡看了她们一眼,没什么兴趣,径直往里面走去。主办方疑惑地跟上他的脚步。“祁爷放心选,这几位都是克那钦最有名的,刚出道,很干净。”“嗯,”祁枭野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您要不要……再挑挑?”“不了,”祁枭野意蕴深邃地看着主办方,“我不:()诱情染指,疯批宠娇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