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灵毕竟还是少年,仍对母亲有所期待,此时眼角眉梢的笑意,俨然比方才真实得多,“谢母亲。”
“如此说来,君山大会上,出现的那位天仙似的美人,你们都见过了?”石观音目光倏而变得幽深,骤然盯住了无花。
无花后背陡然一僵,冷汗乍起。
“……是。”他缓缓道。
石观音又问,“是她吗?”
无花:“……是她。”
石观音面上的娇笑之态,此时已然消失不见。
“最迟明夜,我要见她。”
无花一惊,蓦然抬眉。
石观音唇角微勾,捻了捻葱白指尖,其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无花迟疑了少顷,最终还是在石观音阴寒的目光中,艰难点了头。
她的武功委实太高。
时至今日,他仍不是她的对手。
翌日一大早。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钻进屋中,苏镜音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有点发懵,眼睑动了动,努力了一下没能睁开,下意识抬起手遮住那刺眼的光线,捂着眼睛就开始发起呆来。
没了视线,嗅觉却似敏锐了许多,鼻端充盈着丝丝缕缕的药香,在晨曦的暖意中徐徐散开,氤氲出了几许飘然的醉意。
直到床边传来一连串熟悉的咳声,她才如梦初醒般,转头看过去。
然后就看到她那个辣鸡哥哥靠在塌上,手拿帕子捂着唇,咳得停不下来,额上有冷汗涔涔,青筋如蛛网般迅速蔓延,不一会儿,就有点点殷红穿透了雪白无暇的帕子。
苏镜音心里堵着的那口气,一下就散了。
算了,跟这么一个病恹恹的臭直男计较什么呢。
苏梦枕咳出几口血,几乎染红了整张帕子,换作平常本该舒坦些了,但经过一夜的强行压制,此时喉间的痒意还在纠缠不休,他仍是止不住地咳,只是那张红透的帕子已不能用了。
旁边忽而伸出一只柔嫩如玉的手。
苏梦枕手中也多了条雪白无瑕的帕子。
他抬眸看她,眼中似有星光闪动,还不待苏镜音看清,却又很快掩下,转而被连绵不断的嘶咳声所覆盖。
苏镜音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
他咳了太久,久到苏镜音的眉间都染上了忧色。
又过了好半晌,苏梦枕的咳喘才慢慢平缓下来。
苏镜音:“怎会咳得这样严重?”
苏梦枕:“不生气了?”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
他不说还好,一说,苏镜音顿时就不高兴了。
她瓮声瓮气地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咳成那副样子,好让她心软。
苏梦枕笑了。
他的笑意总是很轻很克制,就和他这个人一样,病染膏肓骨髓,不论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须克制。
“没有。”他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