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环打心眼里替主子高兴,他轻轻的帮他把被子拉拢:“真好,京城里又多一个人陪伴公子。冬天来了也不怕了。”
第二日的晨光,如同细碎的银纱,轻轻铺满了郑府的每一个角落,预示着又一个忙碌而充实的日子即将开始。立冬的初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新与寒意。
金环比往常更早地起了床,精心准备了热水与毛巾,供郑长忆洗漱。
待一切准备就绪,金环轻手轻脚地走进郑长忆的寝房,只见主人正躺在床上,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在做着什么美好的梦。金环不忍心打扰这份宁静,但职责所在,他还是轻声唤道:“公子,该起床了,今日是您上早朝的日子。”
虽然立冬已至,但冬季朝服厚重,此时穿上尚显过早,便特意挑选了一件质地柔软、保暖性佳的披风,那披风上毛茸茸的领子显得格外温馨,仿佛能瞬间驱散所有的寒意。
穿戴完毕,郑长忆站在铜镜前,整理着衣襟,镜中的他英俊非凡,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质。他转身看向金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走吧,去向父亲问安。”
来到父亲居所,只见郑父已端坐于厅堂之中,面色沉凝,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郑长忆心中虽有诸多不满,但面上仍保持着恭敬之色,依礼单膝跪下,声音清晰而有力:“给父亲请安。”
然而,郑父并未如郑长忆所料那般立即回应,而是清了清嗓子,故意沉默不语,也不叫他起来。厅堂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炉火噼啪作响的声音在回荡。金环站在一旁,目光在郑长忆与郑父之间来回游移,心中暗自焦急,却也不敢多言。
郑长忆跪在地上,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父亲这是在给他下马威,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彰显自己的权威与地位。
手段之幼稚,郑长忆都无语的想笑。
他唰的一下站起身来,动作之快,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愣。他目光直视郑父,语气坚定而决绝:“孩儿还要上早朝,时间紧迫,不能在此久留。若父亲无他事,孩儿便先行告退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踏出了厅堂。金环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马车早已在外等候多时,金环扶着郑长忆上了车,两人一路无话,只听得车轮滚滚。
屈指新冬,肃霜天气重阳后
立冬之日,晨曦微露,皇城被一层淡淡的薄雾轻柔地覆盖,更添了几分庄严与肃穆。早朝的钟声悠扬响起,穿透了冬日的宁静,宣告着一天中最重要的时刻即将来临。
朝堂之上,百官齐聚,气氛既严肃又充满期待。各个司部的长官们依次上前,将上一季的政绩成果悉数呈报于天子面前。
郑长忆作为少府寺卿,身负管理皇室私库的重任,自然也不例外。他站在队列之中,手中紧握着早已准备好的奏章。
在朝堂之上,郑长忆所汇报的,不过是皇室财政的冰山一角,那些关乎国家安危、皇室荣耀的明面账目。然而,他深知,真正的细致账目,包括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开支,都需待早朝结束后,私下里向陛下单独禀报。
站回列班后,郑长忆的心情不禁有些复杂。他想起自己原本的计划——下朝后,他要亲自去找太子殿下,拜托他帮忙前往青州探寻太傅府提亲之事。现在看来也没机会了,只能让暗卫回去接头传话。然而,想到自己还需留下处理公务,这份突如其来的失落感不禁涌上心头,计划好的一切似乎都要泡汤了。
目光不由自主地穿透了周遭嘈杂的人群与繁复的礼仪,悄悄地朝太子所在的方向投去了一瞥。
而就在这微妙的一刻,仿佛天地间真的存在着某种神秘的默契,太子竟也仿佛感应到了这份注视,他同样在繁忙的应酬间隙,巧妙地利用面前众多官员形成的自然屏障作为掩护,轻轻一转眸,与他不期而遇地对视上了。
严孤山的眼神深邃而温和,其中似乎蕴含着千言万语,又仿佛只是随意的一瞥,却足以让郑长忆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他心中不禁一动,一股莫名的暖流悄然涌上心头。
然而理智迅速回归,郑长忆深知在这样的场合下,任何一丝不合时宜的举动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连忙收敛心神,迅速而自然地调整了自己的姿态,将那份微妙的情感深埋心底,同时也迅速地将视线收回,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风中的一缕轻烟,转瞬即逝,不留痕迹。
等到众官员纷纷离去,大殿内只余下郑长忆一人,他跪在冰冷的石板上,身姿却保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尊贵与恭敬。他缓缓地将手中的皇帝私账高举过头,那是一本沉甸甸的账册,记录着自他上任少府寺卿以来,为皇帝秘密筹集的庞大财富。
皇帝接过账册,一页页仔细翻阅,脸上并无明显的表情变化,但郑长忆能从他偶尔停顿的手指和微蹙的眉头中感受到那份无声的审视。
但郑长忆有信心他会满意,自从自己上任少府寺卿以来,虽然细账是宋恕带人去做,但那些钱财来源都是自己去谈来的,本朝皇帝的私账可比前朝丰厚一倍不止。
然而,皇帝并未立即表态,而是突然话锋一转,问起了郑长忆的私事:“听说前几日郑爱卿的父亲来京了,可你却告假离京,这是为何?”
郑长忆心中一凛,却仍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回答道:“回禀陛下,臣的下属宋惠英,乃是奉山武林盟的少主,其大婚之日,特来函邀请臣前往奉山赴宴。臣深知此行非比寻常,一来是为表对下属的关怀,二来也是想借此机会,了解奉山一带的民情与武林动向,以便更好地为陛下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