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左边的木盒对薛容玦道:“这是范姨赠予你的贺礼,希望你们二人恩爱,白头到老。”
她又拿起右边的木盒珍而重之地放在她手中:“这是牧平也的母亲当年为范姨准备的嫁妆,范姨说牧平也的母亲一定希望你能收下她。”薛容玦手中捧着木盒,瞧着便有些年头了,沉甸甸的。
她似乎看到了当年的场景,牧平也的母亲将它交给自己的闺中密友,希望她能得偿所愿,与所爱之人白头偕老。
可惜世事无情,牧平也的母亲早已离世,只余密友一人守着回忆度过余生。
薛容玦握紧了手中的木盒,看向钟瑶期道:“多谢你。”
“我的贺礼会在你们大婚时奉上,”钟瑶期笑着道,只是她神色忽然变得严肃,“牧平也此生过得很苦,他能遇到你是他的缘也是劫。愿你们长长久久,完成她们没能完成的平安余生,便很好了。”
薛容玦握着木盒的手紧了紧,道:“你可否给我讲讲他幼时之事?”
钟瑶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思考半晌后粲然一笑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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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容玦带着如筠走出抚星楼时天色已然悄悄变暗,橙红色的云霞攀上了天际,仿佛一张巨大的薄纱蒙在了天际。太阳被层层迭迭的云雾遮在身后,只能透过云层的边际散发出淡淡光晕,可以想见明日该是一个好天气。
可是如此绚烂的晚霞并不能吸引薛容玦,她一出门便看到了站在对面树下的牧平也。晚霞在他身后绽放,他依然一袭月白衣袍站在槐树下,灼灼泠泠,仿若谪仙下凡尘。
街边小摊的吆喝声、行人的交谈声、蝉鸣与钟瑶期在她身后的话她统统都听不进去,世间种种此刻于她而言不过浮光掠影,她的眼中只有这一个人。
她步伐轻盈地走到他面前,声音里带着不自知的愉悦,面上也笑意明媚:“你怎么来了?”
牧平也笑着牵着她的手:“知晓你在此,特意来接你。”
钟瑶期依靠在门边看着他们二人,心中担忧却面上不显,只笑着打趣道:“人在我这你还不放心,还特意巴巴跑来。”
牧平也却笑着向她道:“多谢。”
薛容玦遣如筠先带着今日收下的东西回府,牧平也带着她去吃了晚饭,她向牧平也说起了钟瑶期今日赠予她的木盒,又道:“大婚之日你的老师会来吗?”
牧平也平日里对着薛容玦都笑意盈盈,此刻却难得沉默了。
他的思绪不禁回到了几个时辰前与老师的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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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外暑气蒸熏,茶室外倒是清爽宜人。
牧平也与程耳于室内对坐,裴顾行坐在程耳身侧,三人间的沉默更让室内的氛围变得冰凉。
终于还是牧平也先开了口:“学生婚期将至,不知老师可会到场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