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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在北郡一山庄中有一村落张家村,村落中以张氏一族为首,可这张氏一族却日渐衰落,权势旁落至另一叶家。张氏有一小儿暗自发誓要夺回家族的一切。后来他渐渐长大成为家主,与叶家之女婚配。叶家想让这村落改换为叶家村,所以寄希望于女儿能生一男孩,如此一来便能更名正言顺些。
叶女虽说产下一名男孩,可她却爱上了家主,不愿自己的孩子成为他的掣肘,于是便暗自换走了孩子,这换来的孩子身体柔弱,小小年纪便去了。
只是这叶女并未想到家主心中只有权势,这些年来早已暗中收拢权势将权力握在手中。孩子一死,家主的最后一分牵挂也随风而逝,便以雷霆之势处理了叶家,叶女心碎不已亦悲愤离世。唯一让她得到安慰的是,她的孩子仍在世间某处安稳地活着。
听闻她的孩子肩膀处生来有一云朵胎记,她为孩子取名为清季。
愿如清云,季季如常。
白衣男子与黑衣少年告别后走到了金澜阁后门,上到了金澜阁顶楼,门边的人恭敬地朝他行礼:“牧大人,太子殿下等您很久了。”
牧平也点了点头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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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没有注意到,在金澜阁对面的小茶馆里,有两道目光一直随着他走到了金澜阁后门人影消失才移开。
只见刚才的黑衣少年走入茶楼,转上了二楼的包间,轻轻叩门:“已照贵人所言告知于他,不知贵人还有何吩咐?”
嘎吱,包间的门被从内打开,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对着黑衣少年笑了笑,他的面容俊秀如水。青衣男子递给他一锭金元宝:“做得很好,下去吧。”
黑衣少年恭敬地向他行礼后离去,不过转瞬的功夫便消散在乌淮大街的人潮之中。
青衣男子回到包厢,坐在一位老者对面笑着道:“老师好谋算,思悠果真已投靠太子。”
程耳笑了笑,拿起黑子在面前的棋盘上轻轻落下一子:“言令啊,你可知思悠从何时起便已投靠太子了吗?”
裴顾行正拿着白字思索该如何落子,闻言惊讶地看着程耳:“老师是说思悠并非在求娶安乐郡主之后才投靠太子的吗?”
程耳面上浮上一抹淡淡的笑意,却问了他一个似乎毫不相关的问题:“言令是如何看待思悠的呢?”
裴顾行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白子,微微低头思索,忽而一笑:“似乎很难用简单的几句话来概括,但很不合时宜的,我想到了与思悠的初见。”
裴顾行还记得初遇牧平也的那日是一个盛夏的暴雨天,他和老师一如今日在对弈,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闯了进来,老师本想叫人将他赶走,可他却掏出一个玉佩对老师说:“你先瞧瞧这个,再决定要不要给赶我走。”
老师近日的心情很差,裴顾行心想,你马上就要被赶走了。
但是他没想到,老师竟接过了玉佩仔细地瞧着,眼底氤氲着一些那时他还看不懂的情绪,他只好又将注意力重新回到这个男孩身上。
他不知从何处而来,身上有着一些细小琐碎的伤口,瘦弱又狼狈。雨水打湿了他的鬓发,发丝粘在脸上,甚至还有一些污渍却无法遮挡他那双眼睛。令裴顾行印象最深刻的一双眼睛,他有时看着如今牧平也明亮无暇的双眸都恍惚是否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这样如此不同的眼眸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裴顾行曾在皇家御苑里见过被捕猎的狼,那双眼眸中充满了警惕与不信任甚至还有一些疯狂,一如他初见牧平也时的双眸。
“我觉得,思悠从来没有相信过老师的解释。他始终对老师有所保留。”
程耳拿起茶杯轻轻吹去浮沫,饮了口茶:“若是不出意外,在你二人入朝之前他已与太子有过会面,求娶不过是个名头罢了。
“思悠啊心思深沉,他日怕是会成为你我路上的掣肘。”
程耳说着又看向了金澜阁门前汹涌的人潮,裴顾行也随之望去,问道:“老师为何将计划提前了?原本不是打算再等等寻个好机会吗?”
程耳一双眼眸中全是淡漠,似乎这世间的熙熙攘攘与他没有半分干系:“如今难道不是最好的机会吗?”
裴顾行轻轻歪着脑袋思考,半晌道:“姑母获罪,崔家此刻自顾不暇不可能为陛下出手清除流言,老师选在金澜阁陛下就更不会动手了。”
程耳没有回答他只是问道:“五皇子近日如何?”
“老师放心,”裴顾行笑得胸有成竹,“一切尽在掌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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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站在窗边隔着纱幕看着楼下的人头攒头,说书人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房间中来。
“他讲得还不错吧?”太子骤然开口。
牧平也朝太子行礼却被太子随意摆摆手拦住了,招手让他一同站在窗边向下看。
牧平也听着说书人的讲述,道:“殿下,为何不出手止了这纷纷扰扰的流言呢?”
太子看着楼下的人群,转身靠着窗沿,双肘搭在窗沿之上姿态慵懒地笑了笑:“流言?那这流言怕是真的,否则陛下怎么会亲自避人耳目前去地牢。”
牧平也倒是面色严肃:“虽还未查明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推动,可对方专门选在殿下的产业做此事,若是陛下对殿下生疑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