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俞安点点头,道:“阿玦稍待,我去换身衣裳便来。”
校场上满是勋贵子弟,尘土飞扬的都是少年人的气息,薛容玦一来便明里暗里吸引了不少目光,周俞安则微微侧身挡住了身后的薛容玦。
薛容玦倒是没注意,她一眼就瞧见了在操练台上的薛琮。
薛琮自小最擅长的是弓箭而非近身搏斗,所以此刻的薛琮正被对手一下摔在了地上,薛容玦看着都痛,没有忍住喊道:“阿兄!”
薛琮的耳力目力极佳,他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笑着和对手撞了撞肩跳下了操练台。
他额上全是汗珠,跑了过来,薛琮带着二人走到旁边的偏僻处。
薛琮想伸手摸摸妹妹的头却又想到自己的手上全是尘土,于是他皱着眉瞧着周俞安:“你带阿玦来这里干嘛?全是臭男人的味,再把我妹妹熏坏了。”
周俞安无奈地和薛容玦对视了一眼,薛容玦笑出了声,一步跨在周俞安身前维护道:“阿兄这可是冤枉人了,是我让表兄带我来的。你成日里不归家,我不来这里怎么找得到你。”
薛琮颇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眼神躲闪,只道:“阿玦找我有事吗?”
薛容玦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他:“你自己瞧吧。”
薛琮不明所以地打开了纸条,刚打开他就知道这是姜琼芳写的。
「你我缘浅,愿早日释怀,寻得佳偶。」
薛琮原本强笑的面容渐渐塌了下来,有些萎靡道:“阿安,你有想过若是不能和钟情之人共度一生该怎么办吗?”
周俞安怔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说这个?”
薛琮垂下头,声音低沉:“我自小便知父母的感情极好,他们的眼中永远只有彼此,我曾以为世间所有夫妻都是如此。
“后来渐渐长大,得知各家族之间利益交错,我才意识到父母之间的感情更是珍贵。
“你说,我该怎么劝慰自己呢?”
周俞安拍了拍薛琮的肩以作安慰:“阿琮,我和你不一样。父亲与母亲虽也是两情相悦。父亲出征时,母亲日日在佛前为他求平安。父亲战死沙场后,母亲虽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她的心早已随着父亲去了。
“我和阿宁是她唯一的牵挂,若是没有我和阿宁母亲怕也是撑不下去了。
“我猜姑母也是一样,姑丈出征时,姑母也一定是忧心无比。
“我早已知晓自己的宿命,我必定是要上战场的。我不忍心我所爱之人日日为我悬心,我只求她能平安顺遂,无忧一生,便好了。”
薛琮扯了扯嘴角:“你说得对,她若过得好变好了。你们不必为我担心,我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