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原淡淡笑了笑:“郡主也知道,我母亲是裴家人,因为一些往事,裴家一直将母亲照着皇后去培养的,母亲也确实没有辜负家人所望,只是后来她遇到了父亲。
她一生也任性了这一次,可是这一次任性将她困了一生。”
薛容玦闻言疑惑道:“此话怎讲?”
崔原起身远眺着凭凉湖,整片湖面已经结冰,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偌大的冰面像一个巨大的银镜,似乎要把人吸纳进去。
“我父亲无心权力,起初在母亲眼里父亲淡泊名利和她自小接受的思想完全不一样。可是时间久了,淡泊名利就变成了故作清高,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他们二人便渐行渐远了。
“但左不过是因为权力而已。”
崔原转身眉眼含笑道:“我明白生在这样的家族中,想要完全避免权力侵染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喜欢经商。”
“能够见到人间百态,十分有趣。”
薛容玦也起身与他并肩,视线相对:“崔公子……确实与我以为的崔家人不一样。”
崔原低头轻笑了一声,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郡主可愿将来离开京都生活?”
“离开京都?”薛容玦有些惊讶。
“是啊,离开京都,”崔原点点头,“我曾跟着商队去过大漠之北,曾见过胡姬月下起舞,真真是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2。也曾去过永昼县,若是运气好能碰上真正的‘永昼’,根本见不到夜晚。”
薛容玦羡慕又向往道:“我只在书本中见过这些地方,却从未踏足过。”
崔原笑道:“若是有机会,我带郡主去。”
“好啊,”薛容玦面色向往,“我也跟着公子感受一下经商的感觉。”
一阵风吹来,将湖边的梅花吹到了薛容玦的发髻上,崔原看到了便道:“郡主莫动,有朵花瓣落在了发髻上,我为你摘下来。”
可是落在有心人眼中这又是另一番光景。
突然一个小宫女来寻崔原,说娘娘要见他。
崔原便先行离去,薛容玦一个人在亭中又看了会湖边梅才离去。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宫宴大抵也快开始了,她不禁加快了脚步,在路过御花园的假山时却被一只手拽进了假山之中。
她惊呼一声,随即闻到了熟悉的凛冽梅香。
薛容玦用力甩了甩手腕上的大手,却没甩开,冷淡开口:“牧公子这是要做什么,这可是在皇宫!”
牧平也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他本来只打算远远地看看她就好了,只是看到了她和崔原的亲密,心里像有藏不住的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