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给你的赏赐你留着傍身,你再租个好的院子,让飞廉也真真正正有个家。”
茵陈听着眼泪又落了下来,她用手背抹掉了眼泪:“郡主,感激的话茵陈便不再多讲了。我与飞廉必定会回报郡主恩德。”
二人又谈了片刻,茵陈还需为崔广施针便先行离去,薛容玦带着如筠在街上慢悠悠地走着。
这几日都未再下雪,却也未曾放晴,不少孩童在一旁嬉闹着打雪仗、堆雪人。
薛容玦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如筠奇怪道:“郡主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吗?”
“不是,”薛容玦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到我幼时也像他们一样,和邻家兄长们在街巷里打雪仗玩。”
那时,她刚失去母亲不久,每日里闷闷不乐。他们都会为了逗她开心,会故意被她砸到,还会故作夸张,逗得她终于笑出了声。
后来,他们一个接一个上了战场,都没有再回来。
薛容玦发现如筠盯着前方一个小摊出神,她看了看没有什么出奇的,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酒铺,老板鬓发泛白,面脸皱纹,他一人坐在炉前双手揣在袖中,似是有些受不了这冬日的寒冷。
“怎么了?”
如筠这才醒过神来,平静道:“郡主还记得我当初为何要去参加夫诸军吗?”
薛容玦歪着脑袋想了想:“为了安葬母亲?”
如筠低下头,快速抹掉眼角的泪珠,扬起一个笑容:“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想亲手为母亲报仇。”
“可是,”她冲着小酒铺扬了扬下巴,“我看到他过得这样不好反而觉得痛快,我忽然不想动手了,我希望他如此潦倒困苦过一辈子,这是他的报应。”
花开花落(四)
一年除夕夜。
宫门前全是来来往往的马车,人们纷纷下车与熟识的人打着招呼。
薛容玦和周俞安跟在薛勖霖和周韫身后。
每到宫宴就是宫中禁卫最忙的时候,薛琮自前日后便再也没有回过家,便是忙着安排侍卫。
薛容玦远远地看到了姜琼芳,想上前去打招呼,姜琼芳不知是没看到还是怎的,转身避开了她的视线。
薛容玦心下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只是,姜琼芳的面色瞧着有些苍白。
薛勖霖转身对薛容玦道:“离宫宴开始还早,阿玦带着俞安去御花园或者凭凉湖瞧瞧,我们长辈在这里坐着说话,想来你们也听得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