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以兹役显其武略,为后日荡平北蛮之基矣……」
薛容玦猛然惊醒,她曾经觉得父亲这样的揣测乃是无稽之谈,虽然二人当时同为宫中禁军,薛勖霖不过是最最普通的侍卫,而周铎生来便是天之骄子,那是他们二人可谓云泥之别,又更何谈成为知己。
可是事实告诉她,二人确实相识于禁军并且互相引为知己。
她忽然想到史书中的一个记载,没有原因,就是突然出现在她脑中。
「平德十五年秋,田后崩,天子悼之,为辍朝三日,举哀于前殿,百官素服。后性严明,好经书,恭俭节约,有母仪之德。及崩,宫人相视而哭,莫不恸绝。百姓闻之,知与不知,皆为垂涕。后既崩,田氏诸人忽触帝怒,皆腰斩于市,而宗族悉诛,唯家僮得免。百姓皆云陛下与田后之深情厚意,若田后尚在,田家之昌盛必延续矣。」
她总觉得史书这段记载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她想的有些头疼也睡不着,便披衣在庭中散步,因着几日大雪,虽然此刻雪已停,却仍旧黑漆漆的一片只有灯笼的淡淡光芒。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花园,她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高大又寂寥,在灯笼的照映下更显的悲伤。
她轻轻地叫了声:“前方可是表兄?”
那人回首果然是周俞安。
周俞安愣了一下,看到是她先笑了一下又皱着眉走近:“这么晚了,表妹怎么来花园了?表妹身子不好,穿得这么少,明日起来该得风寒了。”
他说着脱下自己的大氅披在她身上,又接过了她手中的灯笼。
薛容玦笑了笑道:“有些睡不着,变出来走走,来瞧瞧阿宁照顾的梅花。”
周俞安听到她提到阿宁眉目都变得温柔,指着眼前的梅花,无奈地笑道:“这是阿宁最宝贝的梅花。”
薛容玦示意他把灯笼打高些,她仔细地瞧了瞧道:“阿宁果然把它照顾的很好。”
周俞安闻言却眉目变得暗淡:“阿宁出世的时候,父亲已经去世了。
“父亲离去的消息传来时,母亲听到消息就昏了过去,再醒来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那一日她抱着我哭了很久。
“也许是这个原因,母亲整个孕期身子都很弱,阿宁在出世时也遭了一些罪,导致他生来便很孱弱。
“我和母亲都不期望阿宁能金戈铁马或封王拜相,我们都只希望他身体康健,一生顺遂。”
薛容玦觉得呼吸有些闷,却仍安慰道:“会的,阿宁很是活泼可爱,身子也很康健。”
周俞安的目光悠悠看着这株白梅:“阿宁只问过一次父亲去哪了,母亲告诉他父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