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琮闻言急忙扶着妹妹起身行礼道:“参加陛下。”
容玦在薛琮身后半步随他行礼却偷偷觑着眼,想瞧瞧传说中的桓帝长什么样。
桓帝皮肤黝黑看起来十分健壮,想来是常年习武的原因。
他的面容比流传下来的画卷更加俊朗,只是那双眼睛十分深邃,似能看穿一切。
没想到桓帝正瞧着她,容玦赶忙收回目光老实地盯着脚尖。
桓帝看着她一系列的小动作,不禁笑出了声:“孤听闻你病了一场,这倒是比以前瞧着乖巧多了。”
薛琮显然和桓帝十分熟识,他左手轻轻扶起妹妹,表面抱怨实则炫耀地对桓帝道:“可不是吗,阿玦自大病后乖巧得不得了。现下娘亲将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一天天的倒是看着我哪里都不顺眼。”
话毕还夸张地叹了口气,逗得桓帝和容玦都笑出了声。
桓帝看着容玦,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面色既怀念又向往:“你和你姑姑年轻时真的很像。”
薛琮闻言瞪大了眼睛,容玦也吓了一跳赶忙说道:“皇后娘娘仙人之姿,臣女能有一二分肖似娘娘是臣女之福。”
桓帝听闻此言反倒大笑道:“还是阿璇年轻时更活泼一些。”
薛琮和桓帝转而聊起了军事,容玦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看着地下蚂蚁爬来爬去。
一朵凤凰花悄然落在桓帝脚边。
一阵微风轻拂,吹起了她的衣裙轻轻拂动。她今日身着一身湖蓝色衣裙,翻飞的衣裙犹如蝴蝶扇动翅膀,其中夹杂的银线,如夏日湖面般波光粼粼、流光溢彩。
碎发被吹落眼前,容玦抬手抚去碎发,却似有所感,微微转头看到远处有两人缓步并行而来,但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在一人身上。
清晨的阳光温暖和煦,透过道旁的槐树影影绰绰地洒在那人身上。
他一身素白布衣却难掩灼灼气度,步履坚定有力。
他鼻梁高挺,眉眼疏朗犹如暖春般令人如沐春风,他与友人许是在谈论着什么,蹙眉时犹如冰川般威严,笑谈时仿若春水般宜人。那一双桃花眼中流光溢彩,盛满了少年人对未来的期冀。
槐花随风而逝,翩翩落在他的发梢。
容玦曾见过很多少年人,那在战争初起之时,大量难民涌入京都。
那些少年人的眸中盛满了犹疑、惊惧、无助与彷徨。
她从未见过如此明亮的眼眸,像是从未见过阴翳,盛满了世间的美好。
恍惚间,二人已行至眼前,容玦突然什么都听不到,只能听到自己如战鼓般的咚咚的心跳和他如清泉般温润的声音。
她喃喃道:“牧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