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伯着急处理吃人村的事,便将他们一行人放在医馆后匆匆离去。
“姑娘,这人是怎么伤的,创口面积大而不规整,感染速度太快,怕是……来不及啊。”
医馆内,大夫一脸为难的看着何姣姣,如实说出了青年的情况。
何姣姣拧起眉,想到村子里那样的环境,想必杀人割肉的时候也都是用平日里做菜的菜刀,那刀刃上的细菌,想想也知道不容乐观。
“嘿,我说你们这儿没有什么刮骨疗毒的法子吗?”小六看着大夫,急得在屋里来回转圈。
他耳力好,在马车外也将里面的声音都听进去,知道他们都是苦命人。
想起不良于行的宋闻璟,小六眸色闪过一丝痛苦,便更不愿意看着这个人在自己面前死掉。
“医书上是有提过,但我并没有实践过这方面,实在是没有把握。”大夫苦着一张脸,看着就差上蹿下跳的小六,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而且凭借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我敢动手,他也很大可能根本撑不住,会被活活疼死。”
“要我说当初就不该救他,这人就是命数将近。大费周章的将人弄过来,你看,最后还不是白搭!”
就在气氛僵持的时候,已经安静了好一阵子的张秀才缓了过来,开口就又是冷嘲热讽的话。
听到张秀才这么说,小六将手摁的咯嘣作响,若不是对方现在臭的厉害,拳头肯定已经毫不留情的落了下去。
“姑娘,姑娘,你救救他吧,他好不容易……我替他给您磕头了!”大夫的话女人已经听到了,知道现在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然而想着何姣姣是将他们从那样的地方救出来的人,心中认为她十分有能力,于是只能转头去求她。
“哎,您这是做什么?”见女人不顾自己身上的擦伤就要给自己跪下,何姣姣眼疾手快的将人给扶起来。她也只不过是凭借自己的意志做事,实打实的凭借救人换来了好处,所以不应当受任何的礼。
女人抽抽噎噎的哭着,在共患难的几天里,她已经将这个年轻人当作弟弟那样看待。如今哭他,何尝不是在哭自己的命运呢?
“姑娘,我只能给他开些药敷在伤口上,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大夫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有些不忍的撇开眼睛,给出方案的同时尽量将话说的更圆滑些。
伤口感染,在古代居然是这样棘手的问题。何姣姣看着气若游丝的青年,想到如果是在实验室内的话,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是实验室内还从来没见过活人,这其中的风险变数实在太大。
屋内吵闹声太大,青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悠悠转醒,整个人却仍旧虚弱的连看清眼前的人都难。
但即便这种情况下,他却还是朝着何姣姣伸出了自己那完好的只手:“我想…活……”
这样简单的一句话,从他的口中艰难的说出,带着无尽的对生的渴望与挣扎。
或许就是因为这一句话,何姣姣在那一瞬间突然决定放手一搏。
她走的离青年更近一些,最认真的看着他有些涣散的眼睛问着:“我还有办法救你,可有很大的风险。成则生,败则死,你要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