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没怎么听,瞧着铜镜里的皱纹,随意道,“许太皇太妃自恃是景逸的养母,便飞扬跋扈,以为自己才是真正后宫之主了。”芷兰献媚似的说道,“还是太皇太后娘娘英明,用许太皇太妃去试探云妃在那疯子陛下心中的位置,也不用咱们自己去沾惹那疯子。”太皇太后:“铄儿倒是当真极为看中他,也是蹊跷。”芷兰:“是呀,许太皇太妃今夜伤了手,都在传是那疯子陛下给宠妃出气,偷偷下绊子呢——不过,奴婢愚钝,太皇太后娘娘您说,这事真是那疯子陛下教训的许太皇太妃么?”太皇太后只一笑,未答。芷兰皱眉,“可那疯子陛下都废了,坐着轮椅,他身边的人咱们也是千防万防,应当没有他人可以倚靠了,他如何才能伤得许太皇太妃?奴婢想不通。”太皇太后笑道,“他有他的门路,不稀奇,原本就不是个安分的,要不也不会废了他的腿。倒是那个云妃……”芷兰:“怎么了?”太皇太后:“之前我弟弟送了个消息进宫,说是南渝国奇异,似乎男子也可以怀孕产子。”芷兰:“这……世间竟有这种事,那云妃岂不是?——疯子陛下正宠妖妃呢,夜夜都在他那里留宿,这要是一不小心留了种……”“不急,留不留的也不在今夜一个晚上。”太皇太后说完优雅慵懒地打了个呵欠,“明日再说吧,这上了年纪啊,就是比不得年轻了。”禁足三月第二日一早,太皇太后就派人到了段云深的宫殿。由于有了许太皇太妃这个前车之鉴,所以这些人过来的时候,段云深第一时间就觉得来者不善。不过出乎意料的,太皇太后这边居然出乎意料地温柔可亲,嘘寒问暖的,不仅给了不少的赏赐,还带来一位太医。段云深被这位叫做淳玉的宫女关切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宫女板着个脸,却传递太皇太后的关切之意,从衣食住行问到了床笫之间是否和谐。段云深一个男子,愣是被问得脸颊飞了红。这人生地不熟的,系统也指望不上,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景铄身上,因此在迎接那些床笫之间的关切话语时,段云深总是不自觉的把目光往景铄身上飘。但是景铄就好像完全没有接受到他求助的目光一样,坐在轮椅悠然喝着自己的茶,几乎要让人忘了房间里面还有他这么一个人。段云深听着这大宫女将话题绕了一个大圈子,从“想不想家”,“伤情如何”,一路兜兜转转到了,“早点给陛下开枝散叶”。上面段云深微笑着附和,“嗯嗯嗯”,“对对对”,到了这里终于“对”不出来了。整张脸上就写着一个字——“啥?”淳玉:“太皇太后今日特意带了太医来给云妃娘娘调理身子,周太医——”话音一落,刚刚一直安安静静地侍立在一旁的太医便站了出来,“见过云妃娘娘,得罪云妃娘娘,可否容微臣为玉体诊脉?”段云深下意识看向景铄。自己不是男的吗?男的怎么为他们老景家开枝散叶,帮他们有丝分裂吗?这暴君不是不举吗,这也能够开枝散叶的?还是这太皇太后不知道这暴君不举?景铄:?景铄能够感受到段云深的目光复杂,但是毕竟没有读心术,也不知那目光具体是复杂的什么含义。诊脉过程中段云深战战兢兢,就怕这老太医突然原地跪倒,来一句,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好在那太医只不过是沉默了片刻,便松手了,然后附耳到淳玉的耳边说了什么。段云深:……有什么不能开诚布公地说的!?景铄自然也看见了这出说悄悄话的事情,只不过却似乎是没有任何反应。段云深这时候敏锐地发现那叫做淳玉的大宫女在听到了这位太医说的话后脸色似乎是不大好看。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然后淳玉就又恢复到了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这位宫女姐姐怎么回事?我到底是能生还是不能生?你这个表情什么意思?淳玉离开的时候,特意让段云深这位云妃多休息,然后对景铄道,太皇太后甚为思念陛下,请陛下过去一趟。段云深:?场面功夫做的还挺足,正常人都知道太皇太后找景铄不可能是因为“思念”吧。眼看着这一大群人都走光了,景铄也跟着去见太皇太后了,段云深便在心里对系统狂轰滥炸。毕竟刚刚的事情对他的冲击力也不小,会不会成男妈妈这件事自己一定要提前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