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起来,笑声很轻快:“我觉得不会有狗仔猜到我们在这里。”
“你躲狗仔好像很有一套。”徐明砚很喜欢看她笑,她的脸上通常只有面无表情和笑容两种状态,如果是面无表情那就是没什么特殊的感情,微笑是生气,只有这样笑,才是真的开心。
盛小姐的开心太难得,所以也弥足珍贵。
“我想过这种场景,如果我来写剧本,我会把它写到逃婚的时候。”
"Ialwaysagreewithyourideas。"徐明砚微微垂头,看着她,面不改色道。
马路对面有店铺卖雪糕,他没有让盛嘉宜过去,自己穿过马路,去买盛嘉宜爱吃的原味甜筒。
盛嘉宜在马路这边静静看着他。
这边虽然仍是居民聚集区,已经可以称得上偏僻,有许*多街市与杂货铺,偶尔红色的的士打着灯在这里转弯,盛嘉宜低下头,藏到路牌的阴影下。
其实也不完全能怪他,作为大明星,她也没有太多机会光明正大走在街头。
他们好像之前都没有想停下来想一想感情的事。
未来也许会有机会,但不是现在。
路灯叮叮响了起来。
“点解系原味”(为什么是原味)徐明砚举着甜筒给她,他给自己买了一个海盐味的。
“冇理由。”盛嘉宜说,“你唔好讲粤语啦,你讲得好差。”
“你为什么国语讲得那么好?”
“因为城寨里讲国语的比较多,什么语言都讲一点啦,还有越南来的会讲法语。”
“你知唔知道中西區以前都係屠宰場、太平間、精神病院同埋好多妓院?”
“不知道,不過现在好適合drinkcoffee。”
霞光半沉入茫茫大海,码头边停着一艘不大的白色游艇,摇摇晃晃,海浪声起伏。
盛嘉宜靠在红白相间的栏杆,问他:“你以前同女仔係怎样dating?”
徐明砚说:“我不同其他女仔約會,但是我现在在学习。”
“Izan。”盛嘉宜忽然叫住他,“我叫你返去想一想你钟意我咩,你想過未呀?”
“我諗咗好耐。”(我想了好久)徐明砚拉长声音,“每一日。”
“但我都唔知道答案。我觉得人生有时候就係有好多问题想不清楚,我问我自己换一個人我会唔会这么执着,好快就有了答案,唔會,所以我觉得我必須立刻回来找你。”
“那我们可以一起想。”盛嘉宜说,她咬了一大口雪糕,绵密顺滑的奶糕滑入唇齿,铺天盖地的凉意冲散了海风的温热。
“我也想知道答案。”她看到一只肥胖的鸽子在地上跳动,觉得很有意思,思绪也飘远了一些。
“我妈同我讲,唔要自以為是。”他撑着栏杆,靠在盛嘉宜身边,见那天边一轮赤红色的圆日,缓缓落到水下,湛蓝的海和深蓝的天逐渐融为一体,天际的渐变的地方有淡淡的粉色。
其实香江的落日也一样美丽,并不亚于巴肯山。
只不过从前,他们都没有精力停下来看一看。
“她不生气你同我拍拖?”
“她?她不气这些,她气我到了这个年纪,仲未好好思考爱是什么。”
“那你呢?你怎么想。”盛嘉宜仰头看着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徐明砚叹了一口气:“她说得很有道理。”
盛嘉宜沉默了片刻:“还記得我同你讲过嘅要求吗?”她说,“现在我要换一个要求了,我一直是个不会回头的人,我想过要往前,即便再怀念过去,也不会往后看,但我也要承认,一生中总有例外。如果你能做到,我会考虑,要不要重新开始。”
“我要你”她停顿几秒,终究是咬牙说了出来,“帮我找到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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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山后,海上漆黑一片,只有远处高楼灯火还亮澄澄的。
盛嘉宜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有个人同她说过,他未来香江前曾经去太平洋上一个岛屿考察,那里靠近香江和内地的分界线,有海关驻守。到了深夜,他想出去摸些苦螺,四周都很暗,海水像墨汁一样,寂静无边的黑夜里,他绕着海滩转了个圈,抬头发现远处有一个地方竟然照亮了半边天空。后来他朋友告诉他,那就是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