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自己出来啊,等着。”我站在原地笑笑,没有说话。
大娘将米给我,我朝她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走回家中,一路没有半个认识的人。
我爹脸上堆满假笑,神色怪异,试图让自己看着温柔。“二丫,朝廷争兵,军妓有八两银子。”
听到这,我懂了,我爹要把我卖了,让我去当那些男人的玩物。
我愣愣摇着头,我爹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我的脸变得通红,我长得是邻里公认好看,若进了那种地方……简直犹如掉入虎狼窝。
我爹暴怒,拳脚落在我身上。“妳也敢拒绝我,人都是老子生的!”我的嘴角有一丝血迹,但我在思考是他生的吗他似乎有些口不择言。
“爹,别打了,我去。”我知道,若我不答应,只会继续挨打,然后被强行送去,还不如少一点痛苦。
“准备准备,明天会有人来。”我爹看我答应,直接笑出了声,而我只是一言不发,心凉到谷底,我只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
第二天,门口停了马车,领头的将士丢给我爹一个钱袋,袋子发出&ot;叮叮噹噹&ot;的声音,那是我卖身的钱,我爹搓搓手接过,眼珠子都冒着光,看来,我确实不重要,也罢,今日他收了这钱,以后形同陌路吧,只当从未见过,那将士又和他耳语几句,便催促我上车。
车上包括我,还有五个差不多大的女孩,他们身上或多或少有伤,眼睛也黯淡无光。
一路促膝长谈,得知,有三个是直接被迷晕送上车的,剩下的是和我一样,家里人软硬通用,不得不妥协。
“妳们打算怎么办”我低声和她们交谈,她们要么没反应,要么麻木摇头,最小的秋叶坐在我旁边,哭了出来。
听到她哭,我摸摸秋叶的头,安慰她的情绪。
我今年十六岁,小桃、顾烟、秋叶才十四岁,翠竹以及顾云都是十五,其中最小的是秋叶。
顾云和顾烟是姊妹,原也是名门,不知怎么了才被送来,只要团结一心以后也有照应。
马车一路跌跌撞撞,将我们送到了军营。
那来接我们的将士拉开帘子,我最靠近门口,便第一个走了下车,我紧紧抓着秋叶的手,扶着秋叶下车,她看着我,似乎不明白为何我对她有些不同,却没有开口,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朝她微微一笑,不过这抹笑持续不了太久希望我们能好好活出一片光彩。
出了车才发现,马车不只我们这一辆,约莫还有十多辆。
我们一群人去沐浴更衣了。
好几个姊妹感慨。
“这衣服可真好!”我看着,心中却有些怕,美好背后总会有代价。
我们站成一列,还是那个将士。
“进了这里,若敢逃跑便算做逃兵,后果好自为之。”
问言,大家都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夜半仍未眠渡几分月霜
所幸,平时也没什么事情,洗洗衣,至少不会失了清白,可我细想,军营中,男人众多,若有朝一日……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反抗。
手上搓着衣服,我却有些心不在焉。
“将军可当真不近女色。”这是听到一旁的其他女孩议论,我有了些想法……
如若将军当真不近女色,也许,能得她正眼,能给我一个保障,也不必担心像姐姐一样。
是的,我还有姐姐,不过我是姐姐捡来的,前几年,她也被卖入军营,可她被军师看上,对于没有犯错的军妓,是不必卖身的,而军师却将其下药,毁其清白……这些,是姐姐死前逃出来告诉我的,随后,一条白凌自尽了,因为是逃兵,尸体被扔到乱葬岗,因此,没有人知道,姐姐身上少了一块骨,我将她烧成骨灰,放在随身的香囊,说来可笑,香囊也是姐姐给我的。
难过的画面我不敢再想,继续搓着衣服,这是最后一件,全部洗完,我将衣服拿去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