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满意,面上便露出几分笑来。彼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个“乖巧”是有代价的。而她身边那个默不作声,看似温良的少年,并不是个爱吃亏的人。他的乖巧,总是需要讨些回报。或是有意无意为她抚发,或是在某个夜晚,轻轻将她拢在怀里。而这些或光明,或见不得光的手段里,藏着少年最阴暗的心思。她却一无所知。只是在无人知晓的夜晚,化作了一个个旖旎的梦境,将她围困在里面,喘不过气来。梦里,柳素终于在某个夜晚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一脚踹在了“梦中”的少年身上。“谢玄景,你再敢抱我试试!”挨了一记窝心脚的少年捂着胸口。好,试试。他笑,想将少女皱着的眉抚平,手却突然顿在了半空中。“我怎么有你这么个不孝的儿砸!”他听见她说,用很认真的语气。“再抱,再抱我就把你写……”少女的话戛然而止,没了他的干扰,她又沉沉的睡去。少年的手收了回来。他明明一句也没听懂,又好似朦朦胧胧抓住了些什么。……柳素一连做了几日的梦,就在她快被弄得神经衰弱的时候,梦停了。她又开始了一觉到天亮的日子。这日,她睡了个好觉。正精神抖擞的准备出门继续找妖晶,就在院里撞见了谢玄景。少年穿了一身玄衣,拿着灵剑,明明看着跟往日没什么不同,偏偏她又觉得哪里好像不一样了。她点了点头,跟平日一样打了声招呼:“早。”少年点头:“早饭在厨房温着,我出门一趟。”自从挑明了心意,柳素发现谢玄景就愈发体贴。偏生她每次想拒绝,对方都当耳旁风,时间久了,她便懒得废口舌。毕竟说了也没用,他还是会做。而柳素,时日长了,不知不觉也习惯了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模式,竟也没发现哪里不对。甚至两人关系还近了稍许,柳素也没多想,把这一切都归结于那日谢玄景的坦白。坦白他和他师尊关系不好,她也因此,倒是比以前更关心他了一些。比如现在,她隐约觉得不对,便多问了几句:“去哪?”谢南怀没有隐瞒:“师门派了弟子过来。”“?!”柳素先愣后惊,谢南怀安抚道:“不是诸葛剑。”那就好,咦,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她明明什么都没说……柳素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只是补了句:“注意安全。”便转身往厨房走去。谢南怀的目光微顿,落在柳素的背影上,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道:“师姑担心我?”柳素回头:“?”谢南怀笑,眼里有种让人看不懂的神色:“不如替我算一卦。”柳素:“???”什么鬼,谢玄景也开始搞封建迷信,不是,信玄学了?“嗯?”谢南怀看着发愣的柳素。柳素回过神来,还在想要不忽悠两句,就见对面的人收了笑,一脸正色:“开玩笑的。”“……”到底哪里好笑了……柳素表示不懂对方的笑点,并挥了挥手表示“再见”,这才继续往厨房走去。少女的身影渐行渐远,谢南怀看了两眼,这才收回目光,转身离去。他突然想起,他好像从未见她算过卦。在这里如此,在岑羲天也如此。但好像,即便她不算卦,在岑羲天时她似乎也什么都知道。少年抬眸,今日的天色少见的暖了些,天上飘了些雪白的云,瞧着可爱。“天相?”他轻声呢喃,却好似在嘲讽。若真能看天问道,为何时至今日,还没人发现他这个最大的异数?急!大家都想找我算命怎……谢南怀出门接人去了,而此时,等着被接的某群离天宗弟子,到封都已经整整一日。一日前,封都,城门。一行头束玄青色发带,身着玄青色衣袍的弟子正整齐的坐在一茶舍内,俨然是在等什么人。有路过的行人看见,知晓多半又是哪个门派的弟子。这些时日,妖晶现世的传闻越传越玄乎,明里暗里来封都的人不少,都盯着这块大肥肉。像这种一群修士出现的情况,日日都能碰见好几回,倒也习以为常。但今日似乎格外不同,日出又日落,桌上的茶冷了又热,热了又冷,也不知换了多少次,也不见那行人离开。“闫师兄,我们还要等吗?”眼见天黑了,他们在这里等了一日,也不见谢师兄来接他们。街上的行人来来回回,茶舍的小二看他们的眼神都快不对劲了,险些逼得他来一句“我们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