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乔,那个几世都害倾璃不得善终的男人。
我笑了笑,见倾璃脸上有点窘迫,于是低声说道:“不碍事,我本来就是过来喝茶的,大家一起坐一坐无妨。”
倾璃点点头,唤了一声:“进来吧。”
凌子乔风度翩翩地进了屋子里,扫视了我一眼,眼里似是有什么锋芒一闪而过,然后一派客气的行了个礼,说道:“我叫做凌子乔,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雪墨染。”我回答着眯起了眼睛,狐狸过往的一幕幕全印刻在我的脑海里,所以面对这个衣冠禽兽时不觉冷笑。
凌子乔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出口问道:“雪兄,我脸上可是有什么呢?”
“衣冠禽兽,
斯文败类。”我回答。
他脸色一变,我立刻摆手,笑道:“别认真,我习惯了说笑。”
凌子乔低头喝了一口茶水,我又道:“不过说真的,我懂得一点相面之道,看兄才眉宇紧凑,两颊凹陷,如何看如何不是个好东西。”
这话说完,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事生非的意思。
他将茶杯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睥了我一眼,道:“不知凌某可是哪里得罪了雪兄,至于你如此挑事。”
我畅怀一笑,说道:“严重了,你我只是萍水相逢,我哪里会寻您的不是,只不过——”
我说着,假装掐指一算,说道:“凌老弟,你接近倾璃其实是有目的的吧?别跟老子谈感情,太虚,别的我真不知道,你一定会惹他伤心的,是吗?”
倾璃脸色有些难看,低头不语,却是凌子乔脸上有些微的慌乱一闪而过,虽是不易捕捉,但还是被我看在了眼里。
好小子,我只是诈你一诈而已,用不用这么不顶吓唬啊。
却是倾璃,低垂了一下眼帘,小声问道:“子乔,你接触我只是因为目的吗?”
目的?看来倾璃知道这小子的意图呢?
凌子乔眼神悲切地看向倾璃,解释道:“你别听他一派胡言,两个月前你突然消失来到这‘浮生若梦’,我为了寻你四处打听,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却听说家中老母无人照顾,已是病入膏肓。如果我不拿到那千年灵芝和万年鳖救我娘,她就只能眼睁睁等死啊,你知道,我没有那么多钱买那贵重的东西。”
我有些肉痛,咧嘴笑了笑,道:“凌老弟的故事听着真是感人肺腑啊,这陈词滥调虽说被很多人用过了,但好歹还有听众啊,哼,万年鳖,这世上的王八能活到几时你如何得知,少在这里给老子编词了。”
我本无心,君付错意
气氛有些微妙,倾璃只是沉默着,并没有吭声。凌子乔被我如此揭穿老底有些羞愧难当,拍了一下桌子道:“雪兄明知道这千年灵芝万年鳖只是一种别称,无非就是说那药材珍贵而已,你这纨绔少爷哪懂得小老百姓的艰辛不易呢,哼,我先走了,倾璃大可相信这小子说的话而对我弃之不顾。”说完,推门而去。
“凌公子。”凌子乔刚出门就传来了狐狸软绵绵地嗲叫。
凌子乔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地问道:“可有指教?”
“没事,瞧着你相貌非凡,星目剑眉,觉得你日后会是个贵人,所以想着哪怕不收银子,也想沾一点你的雨露啊。”狐狸娇媚的说道。
“哼,看来你也懂得相面啊。”凌子乔冷嘲了一声然后拂袖而去,身后的狐狸却还很“好心”地说道:“凌公子放心吧,我会帮你好好说通倾璃的,揭穿你虚伪的表皮,让你这厮还给老子演戏!”
我看到凌子乔下楼的步子显然是有些凌乱,被狐狸这么一刺激几欲摔下去,一时间心情大好,问狐狸道:“你的恩客伺候好了吗?”
“自个儿在屋子里完蛋呢。”狐狸说了一句然后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道:“想必他没个十天八天的是翘不起来了,呵呵。”
看着他这恶作剧得逞的表情我跟着笑了笑,然后见狐狸从怀里抄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放在了倾璃的手里,道:“拿去用吧,我卖身可比你来钱快多了。”
倾璃一怔,然后将银票塞回狐狸手中,道:“你与我并非旧时,为何总是要把自己所得的银子给我呢?”
狐狸脸上的表情难得温柔起来,说道:“因为你是我的恩人啊,我追寻了你几世,也该着报答你了。”
倾璃摇了摇头,道:“什么恩人,我猜你是认错人了。”
狐狸脸色有些不悦,但是立马像只小狗一样钻进了倾璃的怀中,说道:“没关系的,你是凡人不可能记得我,但是我能记得恩人就可以了。”
倾璃并不排斥狐狸这种亲近的动作,只是伸手捋了捋他如缎的墨发,说道:“你明知道我最近拼命迎客是想着攒了银子给子乔用,你既然不信任他,又何必要帮我?”
狐狸眯着眼睛趴在他的膝盖上一脸的享受,要是尾巴耷拉在外面的话一定会左右摆动,德性!
他往倾璃的怀里拱了拱,道:“只要是恩人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帮着你实现的。”
我脸色一黑,心道这畜生倒是忘了自己对凌子乔的种种怨念了,刚以为这狐狸被人一摸就飘飘然
了,却忽地听他拿男性特有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会劝你相信我,所以我会让你亲自看透了他恶劣的本质。”
于是,我这游手好闲的大少某一日突然乔装了起来,然后和女装打扮的狐狸偷偷跟在了凌子乔的身后,要说他担心倾璃吃亏,为什么还要拉上我一起做这等事情呢?
一见凌子乔坐上了马车,我立刻拍了拍狐狸的肩膀说道:“快,你变成马儿,驮着我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