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俪听到无妨二字,迅速行礼告退了。
萧景飏看向局促不安,低首避视的江婉莹,语气还算平和:“你自行回宫去吧。”
得了这话,江婉莹求之不得,依着礼数施礼告退。
萧景飏瞧着她脚步还算轻快,挤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张阿兰一直守在祥和宫外,见江婉莹出来上前搀扶,忧心道:“娘娘,您没事吧?”
也不怪张阿兰多想,一离开萧景飏的视线,江婉莹卸去强装镇定的伪装。
方才的惶恐袭来,步伐有些凌乱,连带脸色亦有些难看。
张阿兰本想传步辇,被江婉莹阻止了。一路行回去,足足费了半柱香。
此时已近亥时,江婉莹挥退左右,自行脱簪卸发。
这一日的疲惫侵袭,须臾间梦会周公。
蒙蒙夜雾飘散,半月灰青将落。
江婉莹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额上渗着冷汗。
想起昨夜汪太后的话,这个祥和宫务必得走一趟。
她急忙下榻,唤进宫女替她更衣梳头。
此时方到寅时,距离卯时还有一个时辰。
张阿兰与张阿斓二人,打着哈欠撑着眼皮替江婉莹装扮。
为了不让太后挑出毛病,依旧是打扮简朴。一件藤紫色的窄袖齐胸襦裙,若是穿了广袖华服不方便做活。
梳了高髻,与宫女一般无二的发髻样式。更是只戴了一支白玉兰花银簪,连耳坠子都未戴。
胡乱塞了几口点心,便领着张阿兰两个宫女赶往祥和宫。
江婉莹到时,约摸还有一盏茶便到卯时。
江婉莹安安分分与寝殿外守夜的宫女,一道候着等待太后起身。张阿兰二人则候在她身旁。
等了半个时辰,江婉莹站得腰酸腿困,也不见太后寝殿里有动静。
这时,西殿出来一人。
萧景飏?原来他昨夜宿在太后宫中。
江婉莹将头垂得极低,唯恐被萧景飏发觉。她可不想再因自己,一大早让母子二人又起争执。
“陛下,好歹用几口早膳啊!”熟悉的声音传来。
江婉莹听出是郝守信的声音,偷偷瞄了一眼。
郝守信正惦着步子,追在萧景飏的身后。
萧景飏一身玄色龙袍,大约是要上早朝。全然不理会郝守信,健步如飞出了祥和宫。
江婉莹捂住心口,舒了一口气,好在没被发现。
齐尚宫从寝殿的耳房出来,一眼便认出江婉莹。
饶是错愕,齐尚宫并未声张。而是走到江婉莹面前,顾不上礼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不远处的墙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