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千秋把自己想和开洞聊的内容提前写在一张纸上,因为时间只有半小时,她挑挑捡捡,选了几个最重要的。“开洞”所在的监狱是一座全透明式监狱。每间牢房就像一个大玻璃罩,犯人的吃喝拉撒全部透明可见。晓千秋出示了探监许可,由狱警引领带到“开洞”的牢房前,狱警还给她拿了一把椅子,让她能坐着渡过这半小时的探监时间。牢房里的“开洞”精神不错,他的双手双脚都戴着沉重的镣铐。晓千秋来的时候,他正在墙上写着数字,整整一面墙上都是满满的数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位疯狂数学家在演算题目。隔着防弹玻璃罩,“开洞”看到她,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的神情,仿佛她来是意料之中的事。“我很高兴你还活着,你知道,有一些人没有挺过去。”他指了指自己脑袋上的洞。“看来我还算幸运。”晓千秋在心中酝酿着,准备把她最好奇的那个问题问出来——为什么当时“开洞”会建议她假装失忆?显然对方不认识原主,更认识自己。“开洞”就像是猜到了她会问什么,先一步答道:“我曾经遇到了一个跟你很像的人。”晓千秋一愣:“跟我很像?”“没错。”他稍稍偏头,似在回忆:“那个人跟你一样,也有看透人心的能力。”闻言,晓千秋连忙摆手,“不不,我可没有这样的能力。”“开洞”深深地凝视着她:“你有,只是你还没意识到而已。”晓千秋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斟酌了片刻,问:“那你说的那个跟我很像的人,也是女性吗,是什么样的人?”“开洞”说:“说实话,我不记得那个人是谁,甚至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我想他应该对我做过什么,让我模糊了有关他的记忆。但我很清楚一点,就是那个人让我产生了给别人开洞的想法。”晓千秋一惊:“是那个人,唆使了你杀人?”“开洞”笑了笑:“暗示。他从来没有对我直接地说出类似开洞杀人的话,他是通过‘暗示’,这种连法律都无法定罪的方法把我逐渐变成了他想要的样子。而我所做的一切,既出自我的本愿,又是他的授意。”晓千秋听得似懂非懂,某个朦朦胧胧的想法在脑海中飞逝而过,可它消失得太快,她抓不住它的尾巴。“开洞”又道:“不仅是我,近期犯案的连环杀人犯都受到过那个人的暗示,我们彼此互不认识,没有说过一句话,却知道对方的存在,包括目前依然没有被抓住的‘单挑’……”晓千秋听得心惊:“你知道有多少连环杀人犯吗?”“开洞”扯了扯唇角:“全部。”晓千秋还想继续问问有关那个人的情报,“开洞”却不是很乐意说下去了。每当说起那个人,他就会微微蹙眉,露出几分痛苦的神情。晓千秋也不想勉强他,于是换了个话题,说起她这两天在诗别馆里的遭遇。“开洞”听得很认真,尤其是在她讲到她和安室透通过对着洞开枪以此骗过犯人,他激动得几乎要鼓掌。“ol!!!”半个小时的探监时间很快过去。狱警来找晓千秋,临走前,晓千秋最后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开洞”温和地看着她,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而磁性,循循善诱道:“被动等候是永远不会知晓答案的,去验证你所有的怀疑,哪怕答案颠覆你的认知。”反复回味着“开洞”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晓千秋坐电车回到公寓。用钥匙打开门,家里静悄悄的,安室透还没有回来。手机铃声响起,来电人是冲矢昴。晓千秋这才响起几天起信号中断被迫挂了他的电话之后,自己就忘了再找他。“喂,昴先生?”“晓小姐,你让我很担心。”晓千秋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连忙道歉:“抱歉抱歉,之前遇到一起事件。”比起责怪,冲矢昴的语气听起来更像是担心:“总之,你没事就好。”“上次你交给我的窃听器,我的朋友已经查出了它连接的终端设备,并且调出了它录下的内容,不过由于音频过长数据非常大,传给你不太方便,我们约个时间见面,我把u盘给你。今晚八点,你有空吗?”晓千秋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下午三点四十,于是应道:“没问题,那就约在米花大饭店好了。”“好。”晓千秋道了声谢,正准备挂电话。冲矢昴忽然问:“需要我来接你吗?”晓千秋呆了呆,“不,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