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孟扶苏不赞同道:“你的脚这个样子了如何还能跳舞,伤上加伤可怎么办?”孟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的脚腕,顾紫玉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神奇的药,那肿起来的部位竟迅速消下去了。“没事,很快就会好的。”玉娘似乎明白她这种心情,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庾大官人也不知又犯了什么毛病,正满街搜你呢,你恐怕不便去跟知县大人知会一声,不如,我找个人替你告诉大人吧。”“麻烦玉娘了。”定下来之后,玉娘便带着孟扶苏和孟子期去收拾正房西间的两个屋子,孟湘则被这两兄弟禁止干活儿,她只好坐在凳子上看着她们收拾。然而,临近傍晚,这个院子里却来了两位出人意料的人。秦藻……和王诗微?这两个人怎么凑到一起了?原本听见脚步声就躲进屋子里的孟湘,终于体会到了景郢那时候的悲催生活了,然而当这两个人走进院内的时候,孟湘突然有一种感觉,躲是没有用的,也许那个不告而别的人比她自己还清楚她待在哪里——他们这些人总是比她想的还要神通广大些。“所以,一位带来梁京香料的贵客,和一位这是驴子的味道……来我这座小院就为了来找个女人?”玉娘笑呵呵地排挤着两人,“难道是两位的红颜知己?”孟湘捂住了自己的嘴,防止自己笑出声来。巧合“呃……”秦藻忧郁的眼神中透出一丝为难,似乎被她促狭到了。“玉奴,何必见外呢?这位秦学士当年也差点成了你的裙下之臣,只可惜……唉,现在想来还不如迷上你比较好。”王诗微一句话分别砍在了两个人的身上。秦藻扭头看了他一眼,王诗微动作夸张地朝旁边跳了几下,“呀,这眼神像是要杀了我似的,我可得离你远着些。”秦藻拂了把腰带,扭过头郑重道:“你不必担心,我们来寻她也是在担心她,并不是要助纣为孽的。”“咳咳。”感觉他像是在影射自己的王诗微轻声咳嗽了几声。玉娘勾起唇角,虽不见眼神,可那唇角扬起的角度,下巴上仰的弧度无一不透露着她对于秦藻这句话的不置可否,“我近来听说,庾家请了个鬼谷一门的先生,将那先生供起来养着,这位先生喜带僧帽,穿道袍,倒骑驴。”秦藻像是完全看不见王诗微此时的打扮一样,搭了一句话,“呵,那可真是稀奇啊。”王诗微更是不要脸地跟着哈哈大笑,就像说的不是他一样,可是,直到他笑声停下,玉娘都没有移动一步,让出门来。他无奈,只得道:“玉奴,你就放心吧,那娘子既不是小白兔,我又不是大灰狼,还能把她吃了不成?”“我在庾府里混迹不过是为了骗两个钱使使,可是,我眼皮可没那么浅,那位娘子将来是有大造化的,我若是得罪了她能有几时的好?”王诗微的话让孟湘不自禁地皱起眉来,她怎不知她会有大造化?“再说了,我身边还跟着秦学士呢,你即便信不过我,也不会信不过秦学士吧?”玉娘冷笑一声,“我既然离了教坊,便是前尘往事皆忘,玉奴这个名字也不想从先生口中听到,至于秦学士……”她的口气柔了些,“那是我没这个福分能得到垂青。”说着,她的睫毛便堪怜地垂下来,女人美在态,即便有三四分颜色,得了妩媚,便足以当得七八分颜色,玉娘虽是半老徐娘,可那妩媚的态,那从头流到脚的风流也足以吸引男人的目光了。听了她这一番软硬皆备的话,便是疯癫如王诗微也陪着笑。“孟娘子,他们两个说的你可都听到了?”“自是听到了。”孟湘端坐在榻上,隔着扇窗子朗声道。秦藻与王诗微一同望去,王诗微率先开口道:“这隔着窗交谈也是一番美事,毕竟美人如花隔云端。”话虽然说得漂亮,实际上却在婉转地让孟湘出来,听出来话中音的孟扶苏难免气愤,见身旁愣头愣脑还没有摸清楚情况的孟子期,便敲了他一下,却被反应极快的孟子期拦住了,他呲着牙,却是满头雾水。孟湘轻声叹了口气,像是拂过水面的微风,“非我不肯出门去瞧先生,只是我有伤在身,行走多有不便。”秦藻急切地前行几步,站在窗边皱眉道:“你伤到了?可是庾府那些人做的?”正屋西间糊的纱是水色的,日头晃在上面,像是荡起了一层波光粼粼的水纹,他站在窗这边看她竟像是隔着水面看她模糊的倒影。孟湘在里面发出一声轻笑,不答反问道:“不知你这话是自己要问的?还是替别人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