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内侍官的嗓子嚎得有些沙哑,方才那一嗓子已嚎出了破音。
朝堂上寂了寂。
“诸位肯定疑惑,秦将军是怎么做到的?那么来看看这份探子从草原传回来的消息便一清二楚了。”
说到此处,史尚书再次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卷轴来。
“这是苏氏商行与草原呼伦部的交易明细,诸位可以看看,短短时间,苏氏商行向呼伦部分批走私了大量粮食,茶叶,甚至还有铁器。而这个苏氏商行则是随州城最大的商行,而如此巨量的物资此商行是如何能堂而皇之地走私到草原?”
史尚书的袖袋就如那百宝囊一般,接着又变出了两张纸来。
“这是通关文书,宁北军签发的,上边有秦将军的大印。”他把那两页纸晃的“哗哗”响,环顾四下满意地说,“而这个是我兵部探子在呼伦部族长的寝帐里冒险偷出来的。”
朝堂上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到了秦牧玄身上,秦牧玄额头上的汗珠则清晰可见。
娘的,废物池秃子,自己家都被人渗透成筛子了都不知道,废物,你那秃瓢里到底长没长脑子。
“当时处于战时管制,有这样一纸宁北军将军亲手签发的文书,商队自然是畅通无阻。李校尉,你来说说,这秦将军和苏氏商行有什么关系吧。”
史尚书故作高深地看向站在大殿最后的李茂。
“自打我大军进驻随州以后,秦将军身边就有一胖商人伴其左右,其后更是常常出入宁北军临时将军府,这商人与秦将军来往甚密,还经常邀请众多将官去其经营的酒楼赴宴。这事随州城几乎无人不知,而这个商人便是苏氏商行的东家苏河,随州城数得着的豪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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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怪秦牧玄在随州城名声过盛,几乎是家喻户晓,他人又太过高调,他与商人交好经常一起宴饮的事更是尽人皆知。
要真是如此,这秦将军的问题还真是不小,通敌卖国几乎是板上钉钉了。此时连罗将军也是用异样的眼光看向秦牧玄。
史尚书意气风发地看向周围议论纷纷的百官,他成功了,人证物证俱在,这次秦牧玄死定了。
“最后,这是呼伦部现族长池泰与北凉王庭右贤王之间的密信,均是探子冒险偷来的。”史尚书的百宝囊里又变出了两封信来,补充说,“这两封信当然是北凉文写的,我这里有精通北凉文的通事译好的两份信件内容,请陛下过目。”
说罢,史尚书把一小堆文书信件都双手呈上,内侍官则小跑着下了御阶,接过了那些文书后,匆匆跑回御阶,呈与赵钦面前。
赵钦只是看了一眼那些文书,也没接过来翻看,而是将冷漠的目光投向了秦牧玄。
“史尚书,你说说,这信件上都写的什么?”
赵钦的目光并没有离开秦牧玄。
“是,陛下。”
史尚书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信件的大致内容是,右贤王在询问关于巫克勒的事情,哦~~巫克勒就是草原上的杀戮邪神,而秦将军屡次打败北凉军,杀敌无数,被草原人惧怕,故有此称呼。右贤王在信中似乎极为关心巫克勒的情况,询问了很多巫克勒在与北凉军的战斗中的表现,关键信中还明确了右贤王会在王庭之中支持池泰称为呼伦部族长。而池泰的信中则充满了对于右贤王的各种阿谀奉承之词,还提到了他对于右贤王支持他成为一族之长的感谢,和后续将要送给右贤王一批厚礼。
“北凉国书就是这右贤王所写,陛下可找精于刑名之人与这封信件作比较,便可知真伪,而呼伦部现族长池泰的字迹无法比对,但相信应该也是真的,此次北凉大败,所抢劫物资大半都没能运回草原,试问,池泰送与右贤王的厚礼是哪来的?”
“好,很好~~秦将军,你不打算说两句吗?”
秦牧玄噗通跪伏于地,“陛下,微臣无话可说,但微臣忠于梁国,如此做了自然是有臣的苦衷。请陛下明鉴。”
“明鉴!好啊,人证物证俱在,啊?倒是说说,你让朕如何明鉴?。。。。。。。。亏得朕如此信任你,还把太子交与你传授算学。你辜负了朕的信任呐。”
赵钦顿了顿,眸中无情,低低地说:“拉下去吧,朕不想再看到你,闵镇抚使你夜影司好好审审这个逆臣,就按律办事吧。”
赵钦无力地挥了挥手,而后以手扶额,似乎相当的疲惫。
“是,陛下。”
夜影司闵镇抚使命令两名夜影司卫士把秦牧玄架了出去,至始至终,秦牧玄不发一语。
“朕乏了,今日就到这吧,退朝。”
“退朝~~”
随着内侍官的高声唱和,赵钦离开了龙椅,皇帝仪仗迅速跟上,从大殿侧门走了出去,身影显得甚是落寞。
文武百官也陆续退了出来,方才还热闹的大殿转眼间已冷冷清清,零星几个宫人在殿内打扫,殿外树上的金叶在风中已削去了半数,沙啦啦啦,那抹金色翻卷着拢在墙角的阴影里消逝了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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