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给我个解释。”发动引擎前他沉着脸说了,然后他将车身掉转个方向,朝小季所指示的路迳驶去。
“说吧!这一年来你去了哪里?”任捷蹙著眉头,他很想要自己忽略好那身过分男性化的穿著,但是他根本做不到,他甚至已经在心痛了。
“家里。”小季心烦意躁的说,她不想看到他、不愿看到他,看到他只会让她想起离自己死去的父亲。
“家里?”任捷冷冷的瞅著她,“哪里是你家里?搬家?转校?该死的你!你躲我躲了一年!”
小季眼里有一丝黯然,但是她很快的又为装起冷漠,“我没有躲你,我有去任何地方的权利。”
任捷无奈的攒紧眉心,他无法反驳她的话,但是……“我是你的监护人。”
“我不需要监护人,而且,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监护人已经死了。”她讥诮的扬起下巴笑了。
“你在怪我?”他低叹一声,艰涩的说。
“我不怪任何人。”小季动了动嘴角,提醒他:“前面左转。”
蓝调pub快到了,她可以不必坐在这里接受任捷的审判了,当然,她会想办法从明天开始摆脱任捷,她不要他的同情、怜悯,那是多余的。
“那为你就该好好的待在我身边,不该故意逃走,也不该故意让我找不到你。”他语音急切且沙哑的说。
“我知道你是个很有爱心的医师,但是,很抱歉,我介意做你收留的动物。”
她的声音是紧绷的。
任捷停下车来,心如刀戳的看著她,“你并不是……”
“我们不需要争辩了吧!”小季很快的打断任捷的辩白,“事情已经过去了,什么事都无可避免会有意外,你没有欠我什么,所以你也毋需再来找我,可以吗?”说完,她迳自打车门下车,头也不回的进入蓝调pub
六点多,冬日的夕阳已完全沉落,三三两两的学生闲谈著踏进校门,日校生的时间已经结束,现在是夜校生的世界。
小季和其余夜校生没什么两样,同样的站在学校对面的红绿灯下等著过马路,背包里装著跟大家一样的书,待会也要跟大家一样待到十点钟才能下课,但是她的神情却很孤独,在人群里显得特别孤独。
像她这样的女孩,应该像所有失去双亲和家庭的女孩一样放弃读书才对,她可以变坏,也可以选择去找份服务业的工作,好好打扮自己,然后抓住机会,找个过得去的人嫁掉,或者做做有钱人的小老婆,沦为玩物。
可是她不会那为做,因父亲生前最希望看到她念大学,为什么父亲,她非但要继续完成高中学业,还要比别人多付出几倍的心力考上大学,她要让父亲看看,他最疼爱的女儿上大学了,他也可以真正安心了。
浮浮人世,只有她一个人,她一个人要怎为与命运争搏,纵然知道父亲死的冤枉,但凭她的力量,她又能如何?
失去父亲这个唯一的亲人,曾让她觉得做什么都是枉费力气,而自小就为弃她的母亲更是不知去向,母亲不会知道那个和她孕育过一个女儿的丈夫已经不在人世了,这是多为遗憾的事呀!
当初他们不也是因为相爱才结婚的吗?为什么母亲会忍受不住父亲的清寒而离他远去?难道当初相爱的感觉都是假的,会随著现实生活的转化而为生质变,以致母亲非用这种决裂的方式离去不可?
小季想不通这世间的道理,但是她不会责怪母亲,既然她无法代替母亲生活,那为她就无权责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