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唐悦樵是个很有男人味的男人,他衣著时髦有派头、开名贵跑车、出手阔绰,不管对男人或女人都温柔体贴,因此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不断,向他示好的同志也不少,但那并不代表著她该对唐悦樵趋之若鹜。
她生活著,用自己的方法,并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她知道唐悦樵是她的老板,她该尊重他,而她也很感激他给她一份工作时数不长但高薪的工作,但也仅止于此,再多,她给不起。
“小季,有没有想过你穿上华伦天奴或是亚曼尼的小礼服会是什么样子?”唐悦樵找著话题,故意放松语调问著。
他经常是这样的,来蓝调pub一坐就是大半个晚上,就只为了看她,而她大多数的时间是不甩他的,她只是专心于自己的工作中,照著送来的单子调酒,一杯又一杯、一个晚上又一个晚上。
她是个尽职的员工,他无法挑剔她,或许他该给她另一份工作,薪水比现在高出许多,而工作内容是——陪他聊天,专职的。
小季当然不会知道唐悦樵心中这个荒谬的想法,她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那个地意义的问题。
她觉得人实在是很奇怪,就因为她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激起他对她充满了兴趣了。她亲眼看过许多女人来蓝调pub找唐悦樵,多半是为了感情的事,但唐悦樵总是微笑又有礼貌的安抚她们,然后拿出支票本开支票,大方的签下至少六位数的金额,与她们好聚好散。
她还算认同唐悦樵的作法,男欢女爱是寻常事情,分分合合也不必大过在乎,如果激情的感觉消失了,那为在一起也没有意思。
她还没有经历过爱情,但是她认为白己不需要,一个人已经够乏味了,她不想凑和著两个人一起乏味。
爱情,多遥远的两个字,她的世界是没有色彩的,一个比北极圈还冷的地方,她,没有爱情。
今夜和昨晚的气温一样低,只有摄氏十一度,冲道几乎没人在走动,只有几只流浪狗在徘徊著,人,大概都躲回家里去享受暖被窝或热呼呼的食物了。不时的冷风吹过和几丝小雨飘落,冷冽得教人打从心里发颤。
小季在惯常的牛仔外套之外多加了一件黑色毛料长大衣,使她的背影看起来更加像个挺拔的男孩子。
不是她早熟,而是她早就明白,是人就要学会照顾自己,更何况她没有生病的权利,一个没有家人殷殷相询的人是没有资格咳嗽或头晕的。
过去她曾很喜欢生病的感觉,那时父亲还在她身边,父亲是个很体贴的男人,总会在她睡前端来一碗他亲自煮的面,托盘里还摆著一杯温开水和药片。
逝去的温暖使是现在的她更觉冷清,她只有一个人,她一直要自己记住,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了。
弯进小巷弄里,狭窄的水泥地上有点潮湿,她像往常般的低垂著头往前走,对于这里她已经太熟悉,就算没有光亮也能辨识到自己停放机车的位置,但是今天似乎有点异常,也嗅到了那股不寻常的气息。
小季微微为眼,不出所料,挡在她机车前的正是昨天那群不良少女,人数比昨天多出了一倍。
“哈!我们的女英雄终于来了。”昨天吃了瘪的大姊大手里挥舞著一条奇形怪状的皮鞭,脸上露出嘲弄和猎狩的阴恻笑容,她身后的不良少女也跟著起哄尖叫,回音在小巷弄里分外突兀。
小季淡淡的撇了撇唇,她没也停下脚步,迳自往前走去。
“别想走!”大姊大一声令下,几个人突然笑嘻嘻的围成人墙档住小季的去路,让她无法通过。
“走开。”小季双手插在牛仔裤里,神色漠然。
“好恐怖……”几个被小季眼神吓住的不良少女不由得失声脱口而出,气势一下了减弱了不少。
“没用的东西!”大姊大朝她们几个怒为,接著一把将她们推开,自己挡在小季面前,她拾高了下巴,挑衅、轻浮的由头到脚打量著小季,“昨天让你给跑了,想不到你今天还敢把机车停在这个地方,算你有胆量,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为跑?”
小季只是冷冷的看著她,什么话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