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昕,我们父子俩,有什么事都可以慢慢商量。”何孟人对他伸出手去,“爸爸可以跟你慢慢解释。”
何昕退后一步,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他父亲一眼,乍然掩面狂奔而去。
“你别担心他。”温芙抱住他腰际,把面颊贴在他健硕的背上,“让他好好想想,这么大的人了,也该学会什么叫现实。”
“如果他是你儿子,你就不会这么说。”何孟人非常不满身后这个女人的表现。养虎为患,他要好好考虑他与温芙未来的关系。
“要儿子还不简单吗?”她柔情万千地倚着他,“我可以帮你生一个,保证又听话又孝顺,还有你的雄风和霸气,你说好不好?”
“再说吧。”他不耐烦地推开温芙,现在不是温存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没有空跟她在这里胡搞厮磨。
锗全真开出的药方真的令程劲雨恢复了记忆,但恢复记忆的她并没有比较好,反而更糟。
“她在干么?”电话那头是莫东署的声音。
“发呆。”钟潜答得简单。
事实上也是如此,她服完药后立即就呈现昏睡状态。昏睡醒来后,她已经连续发呆快五个小时了,而且还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这才是厉害之处。
“她该不会忘了你是谁吧?”莫东署突然来上这么一问。
“不会吧!钟潜惊跳。开什么玩笑,他陪她同甘苦、共患难,她怎么可以想起从前就忘了现在,不行!太无情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自古以来多的是这种案例,想起过去记忆的人嫌脑子里空间不够,就把失忆后的东西全忘得一干二净。”莫东署在电话那头闲闲地说。
“把全真的电话给我。”他要找全真问个清楚,看看这种病人的后遗症是否真会忘了部分记忆。
“人就在你身边,你不会自己去印证比较快。”“喀”的一声,莫东署挂了电话。
“妈的!”钟潜对着话筒骂了一声,他明知道对方已经听不见,还是要骂一骂才能消火。
结束掉无聊男子的探询电话,钟潜走到程劲雨身边,用很怀疑的眼神看着她,脑海里浮起莫东署的危言耸听。
“喂,你还记不记得我?”他眉毛打结地问。
程劲雨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立即让他心凉了一半。毁了,八成是不记得他了。好吧,如果不记得,他也认了,就当无意中养了几天母狗,现在那只狗走丢了,他也没什么损失,真的一点损失也没有。
“你是钟潜。”她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咦?你记得我?”他可耻地发现自己竟高兴得想手舞足蹈。
“我应该不记得你吗?”她直视着他,“你在飞机里捡到我,把我带回家住,又带我来香港,照理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钟潜潦草地点点头,“晤。”奇怪,她在感谢他,可是为什么他嗅不到一点点感激的味道,反而有点讽刺的感觉,是他多心了吗?
“照理说,我应该谢谢你让我这么快恢复记忆。”她的声音更冷。
“举手之劳,你也不必太感谢我……”他忽地顿了口。钟潜终于发现问题出在哪里了,就在那“照理说”三个字上头。如果她是出于真心诚意在感谢他,就不必加上那三个字,她这么说法,分明就是还有但书。
“我想你不是真心要感谢我。”他脸也臭了。
“我应该感谢你吗?”她脸罩寒霜,“如果不是你耽误掉我恢复记忆的时间,我会连我爸爸的丧礼都无法参加?”
钟潜整张脸都扭曲变形,“见鬼!这关我什么事?你简直不可理喻。”她根本就是个番婆,这种事也能赖到他头上来。
“我是不可理喻,因为死的不是你爸爸!她痛苦地喊道。
“废话!死的当然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早死了。”他也朝她大吼,神经病嘛,什么不好比,拿这个来比,真是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