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下来,管家再回到大宅时已过了晌午。
他匆匆吃了午饭,又处理了些琐事,恍然听到落地钟响了三声,才惊觉居然已是下午三点了。
【原本今日祭拜过后,太太该直接从灵堂发丧,再把棺木抬到墓地安葬的。】
管家掏出丝帕,擦了擦根本没有汗水的额头,【那会儿要跟夫人一起下葬的奠仪还没搬进去,纸扎品还在后院堆着,还有元宝香烛也……唉!我心里叫一个着急啊,连忙差人去把东西都搬过来……】
吴景澜抬了抬手,示意他停下。
“听你的意思,你们放进祠堂的东西,是从好几个地方搬过去的?”
管家连声应道:【是、是。】
吴景澜追问:“具体都有些什么?”
【这……】
管家略一沉吟,答:
【十几个箱笼,都是太太的遗物,多半是衣服鞋袜,还有一些首饰与器皿,大部分是要在坟前烧掉的,少许贵重的要随葬。另外还有纸花纸钱、元宝香烛等一干葬仪必需品,以及好些大件的纸扎品……约莫就是这些了。】
他顿了顿,,又谨慎地补充道:
【当然,还有祭拜时的菜肉米饭、瓜果点心和酒水一类,都要赶个新鲜,厨房会在今天凌晨准备……可惜,用不上了……】
吴景澜点了点头,决定一件件排查可疑物品。
首先要查的当然是最可能被动手脚的箱笼。
管家回答,箱笼是由郦家正房太太生前最信任的女佣和几个贴身丫鬟一起收拾的。因里面贵重物品很多,装箱时管家本人还在旁边盯着,以防她们趁乱偷盗。
箱笼装好后,要严严密密地贴上封条,然后锁在大太太的衣帽间里。
管家说,昨天的箱笼搬到祠堂以后,他还逐一检查过每口箱子的封条,都没有发现撕裂或是重贴过的痕迹。吴景澜:“你确定?”
管家攒紧手里的帕子,【是、是!小老儿确实都检查过了,封条没有问题!】
接下来,他又告诉吴景澜,纸花纸钱、元宝金锭这些祭品,都是从丧葬用品店里买回来之后,再交由家里的丫鬟女佣们加工而成的。
而大件的纸扎品,例如差不多与实物等大的纸人纸马等物,则是从镇上的纸扎店里订购的,头七前一日才送到,临时堆放在了柴房里,昨日再搬入灵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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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搬进祠堂里的都有些什么以后,吴景澜又换了个询问的方向:
“昨日下午,帮你搬东西的有几个人,你还记得是谁吗?”
【请容小老儿想想……】
管家凝眉细思,仿佛不太敢确定的样子,【我记得有四个……不,五个人!】
他数了五个名字,都是郦家大宅里干了好几年的小厮,不过吴景澜当然不可能知道除了陈狗儿之外的其他四人究竟是谁了。
“很好。”
吴景澜又问,“你们是几点开始搬的东西?又搬到什么时候结束?”
管家回答,他三点过不久便随手抓了那五个用惯用熟的壮丁,亲自盯着他们去搬奠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