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拖着儿子扭头就走之前,还不忘恨恨对在场所有人放狠话,“你们就祈祷从今往后没有事来求我老公!”
说到这,目光还特意狠狠地剜周惟静一眼。
“真是让你见笑了……”蒋明月抱歉地看向江述,又低头道,“我今天也没想到她居然在这发疯。”
“没有,”周惟静礼貌性笑笑,“我们没怎么样,那些小孩可是被她吓到了。”
边上一个抱着哭泣的孩子的女人应声道,“是啊,我女儿不就是吃两块糖,她至于说得像我们是多爱占便宜的人!”
蒋明月脸上的笑淡了些,妥帖地温柔安慰了小女孩两句,又招呼保姆给在场的小孩子都装两袋糖回去。
赵启凡咧了咧嘴,负责带他们去灵堂给应梦影送花。
他知道蒋氏夫妇对1栋的这对夫妻另眼相待,态度热络地和他们说起了这位15栋女主人的光辉事迹。
辛思彤的丈夫钟蔚是钟家小儿子,家里世代从政,现在a市某位经常在电视新闻上出现的高官就是他小叔。
只可惜钟蔚本人是个败家子,轰趴泡妞、酗酒赌博一个不拉,学业一塌糊涂钟家只能把他扔出国自生自灭。
就是在那里碰上了在中餐馆打工的黑户辛思彤,一个漂亮贪财一个爱美爱玩一拍即合,在国外两人玩得昏天黑地,还是因为飙车差点死在外面才被勒令回国。
钟家可谓根深蒂固的世代豪门,结果在这代出了个纨绔败家子。但即便是再不成器的孩子,也不可能放任他娶一个背调全是黑历史的老婆。
辛思彤怀着孕,要死要活地说要闹到媒体上去,钟家就给小儿子下了最后一道通牒,要么回家乖乖待着,要么你就滚出去想干嘛就干嘛,从此不再是钟家人。
钟蔚满肚子酒色,自觉自己姓钟,家里人怎么可能不管他,气哼哼地就带着辛思彤到处旅游,这两年孩子快上幼儿园了才买了钟山的别墅稳定下来。
“听说那位钟少爷这两年玩得花,不止家里给的钱花得差不多了,还在外面欠了一大笔钱。”
赵启凡难藏奚落,讥讽道,“就是不知道钟少爷要是真在外面出了点什么事,钟家还愿不愿意看在孩子的份上帮他们娘俩一把。”
周惟静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恶人自有恶人磨,总而言之,都管她屁事。
赵启凡告诉她们宴会厅在哪就匆匆去接待别的客人,进灵堂的只有他们俩自己。
在进去之前,江述凑到她耳边调侃道,“我们小区真是没几个实诚人,我们来一趟看热闹也不亏。”
周惟静神情淡淡地在门口冰桶里抽出两朵花,顺便递给他一朵,“也不是没有,你看里面。”
一身黑色长裙的吴清雅面带泪痕地陪在应家夫妇身边,她脸色惨白,眼睛下有很深的黑色,应梦影的母亲正靠着她低低哭泣着。
见到他们来了,吴清雅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喏!应太太,这位就是1栋的周惟静周小姐和她丈夫江述先生,当时真是多亏了他们。”
应梦影的母亲是个身材娇小的女人,保养得很好的脸上看不出年龄的痕迹,一双眼睛肿得像个核桃。
闻言立刻上前感激地半跪在她轮椅前,握着她的手不住地说谢谢,她的丈夫擦了擦眼角的泪,也诚恳地鞠了一躬和江述握了握手。
“要不是你们……我家梦梦……梦梦……”应太太泣不成声,“说不定尸体都找不到,都是我们的错……”
周惟静心中不忍,握着她的那双手冷得像冰一样。
躺在冰棺中的女孩,面容沉静漂亮,双手贴在小腹,簇拥在鲜花之间就像睡着了一样。
轻轻放下手中的花,两人慢慢离开,将最后的告别时间留给她和她的家人。
今晚说是应家夫妇为答谢诸位邻居对梦梦生前的照顾,但住持宴会的依然是2栋的蒋氏夫妇。
在场的大部分人除了家中有孩子的父母触景生情感慨一句,其余人都握着酒杯笑吟吟地和身边人聊着天,对他们来说,参加告别宴也好参加婚礼也罢,其实都差不多。
酒被送上桌。
坐在上首的蒋明月忽然举起酒杯,“诸位,今天来,其实也是我们夫妻俩得到了一些风声,打算和邻居们互通有无。”
她目光在宴席上转了一圈,看到一双双期待崇敬的眼睛,满意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