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岁数的脸上多沟壑,可那眉眼如崔煜一般无二。
青浣脑中有些乱。
崔父替谢尧把脉诊治,青浣趁此时间,回忆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依照崔煜所说,崔父进京时间应是一个月前,青浣看向秦芸的肚子,虽大却不是临盆之状。
想起当时的那一幕,看着秦芸抚摸肚子的动作,总感觉有些诡异。
灵台之中
青浣:“你有没有察觉到刚才你送汤之人的异样。”
容危:“是个傀儡。”
青浣:“……,你为何之前不提醒我?”
容危回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你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若是知道,怎还会将汤药递给他。
“确实需要好好修炼。”凉凉的一句,青浣张张嘴,无从反驳。
思来想去,青浣又觉得这也不能全怪她,上清境又没有这种鬼蜮伎俩,何况这傀儡之上又没有妖气,除去上次在牢中,容危用她头发变换的那次之外,这是她第一次见,如何能分辨得出来。
崔父替容危把着脉,周边好几人泪汪汪地看着他,而他却在灵台之内同青浣讲起什么是傀儡来。
“傀儡分三种,一种是取自己血肉制作、一种是凭空捏造的、不过这种一般一会儿便消散了,最后一种是用生人炼化的。”
“炼化?”
崔父抓起青浣放在桌上的碗闻了闻,碗底残留着药汁。
“灭魂散!”
这狐妖竟然早前就朝生人动过手了。
“灭魂散,可消人魂魄,魂魄消除,生息却在,自然可以瞒天过海。”
“那你是如何察觉的?”
“灭魂散是九尾狐心头血所制,以此炼化的傀儡会带一股异香,你可去闻一闻那汤碗。”
那碗如今正被崔父端在手里仔细观瞧,银针在药汁里探了探,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放下汤碗,捏着胡子,眉心紧锁,看得其余众人一阵心惊胆战。
青浣悄悄捏起碗,凑到面前,一股异香传入鼻腔,直入肺腑,香气幽微,却清雅无比,一闻便知不是寻常香料所致。
容危见多识广,青浣信他。
“且看她有何动作。”容危仍然以不变应万变,青浣看在眼里,不由得心生敬佩,容危这人,任何时候都如此不骄不躁。
谢尧这种情况,普通大夫,瞧不出什么的,崔父背上药箱,摇摇头,谢母一看他的姿态,以为儿子没救了,耍贱哀号起来。
我的儿,夹杂着呜咽,眨眼的工夫,屋内一片鬼哭狼嚎,只有秦芸和青浣看着还镇定些。
秦芸拿帕子点了点眼角,朝着崔父问道:“大夫,我夫君他到底怎么了?”
崔父颇有些为难,像是不知如何开口,在秦芸的一再追问下,才犹豫开口:“公子症状只是饮酒过量,并无大碍,只不过为何吐血,这……恕老夫学艺不精,实在看不出来。”
不等其他人反应,快步走了,背影都带着一股羞愧。
青浣看他出了院门,缓缓吐出一口气,悬了三尺高的心落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