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屋内没有外人,她口不择言道:「维之你放心,没有任何人能叫你受委屈,娘这就进宫去问问,问问宫里是如何教导皇子皇女的!她永安公主再是金枝玉叶,可这嫁入孙家与你成了夫妻,便就是孙家的儿媳妇!你这个当夫婿的受了这般重的伤,她不在一边伺候是想做什么?!」
李若兰低声道:「舅母,表哥的伤是公主打的。」
陈氏:「……」
「身为公主,妇德不修,我看她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她这么说,纯粹就是嘴上畅快,真要是叫她过去质问皇帝,怕是向天再借五百个胆儿也不敢。
闻言,门外守着的两个婢女相视一眼,又齐齐朝天翻了个白眼,面上俱露出冷笑——你蒙恩侯府的人除了尚主的那一段时日,旁的从未受召过一次,哪来的脸面和底气说出这话?
还敢质疑公主?呵!
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招手让院子里的小丫头过来,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后者一听,立刻捏紧了拳头,愤怒的小脸蛋儿都红了,「姐姐放心,我定报与公主知晓!」
呸!敢瞧不起她们的公主?
听完小丫头的话,南锦屏:「……」
这个婆婆好像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她有些不知说什么好,本来想着陈氏就不是个好性子,孙维之又是个刚愎的,再加上李若兰在里头煽风点火,这三人完全可以跟养蛊似的在一块儿塞着。
就没想到,她高估这位前陈的宗女了。
因而放下手中的书,看向浣清:「侯夫人脑子不太灵光,若是叫旁人误会册封的命妇都是这个德性,怕不是带累了其他夫人们的名声?」
浣清一听就明白了,「奴婢让浣波亲自去一趟宫里!」
浣波是皇帝放在女儿身边的女护卫,这事儿由她传话自然是最妥当的。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父女连心的效果就出来了。
陈氏这边还在客院里头怼天怼地怼儿媳呢,结果宫内的内侍很快便进了公主府,给公主请安之后,便麻溜的拐去客院,说蒙恩候夫人陈氏对公主不敬,口出恶言,念其是驸马之母的份儿上,死罪可免,但这侯夫人的诰命却是没了。
陈氏:「????」
完了!
陈氏本以为宫内来圣旨是给她封赏呢,结果竟是撸她诰命!
「怎……」怎么会这样?
陈氏眼前一阵阵发黑,侯府内小妖精那么多,自己是和侯爷有共同秘密在,这才没有庶子出生,可现在自己惹了皇上不喜——陈氏脚步发软,一时不敢想自己往后的日子,便就这么晕了过去。
接圣旨嘛,自然是都要出来的。
小太监看着晕过去的陈氏和颤巍巍站不稳的孙维之:「驸马,令堂不方便,您便接了这圣旨吧?」
孙维之黑着一张脸,没想到皇帝能做的这么绝,他娘都这个年纪了,竟还被如此掀了面子!
也是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妻子是个公主,以前是她愿意受委屈,现在她不想受了,那么谁给她委屈,谁便要遭殃。
「公公慢走。」孙维之接过了圣旨,手臂抖啊抖的,看得小太监心中直叹气。
回头得跟皇上好好说说,驸马接个圣旨都能哆嗦,也不知能否伺候好公主。
小太监是越看他越不顺眼,若不是驸马的纵容,陈氏一介臣妇,又哪里来的胆子敢对公主不敬?
还不是仗着自己生了一个小白脸儿子!
便就冷哼一声,连李若兰递过来的荷包都没有接,转身便原路返回。
李若兰尴尬的举着手,战战兢兢的:「表丶表哥,现在该怎么办?」
舅母被撸了诰命,表哥的面子在公主那里也不好使,那她又会是什么下场?
这么一想,她哆嗦了一下,赶紧后退,试图远离孙维之。
孙维之这会儿死死的捏着圣旨,脸色难看,倒也没注意她的异常。
见自己母亲还倒在地上,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叫来仆役将母亲送到屋内,而后看着李若兰。
后者心里有些害怕,退后一步:「表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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