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有功笑道:“胡玮不在,难道咱们还不喝酒了?”
“喝酒当然可以喝,但是别过量,明儿还有正事。”
“放心,我们知道分寸。”
朱润玉拉贺文嘉坐:“我和朱兄刚才正在商量明年会试的事,贺兄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估计九月底出发去京城,走水路。”
朱润玉诧异:“这么早?”
“我师父早前跟我说了,如果中举就走水路去京城,中间好去范家一趟,带我见见范家小辈。这件事办完,还要去江南游玩一趟,再走京杭大运河去京城,应该能赶在北方落雪之前到。你们有什么打算?”
黄有功:“我既已中举,肯定要回一趟家里。反正我要跟你们一路去京城,我什么时候走都可以,看你们安排。”
朱润玉道:“我吗,家中倒也无甚安排,回去见见爹娘亲戚,随时可以走。”
贺文嘉笑着拊掌:“那正好,等你们回家住几日,下月我成亲,你们都来喝喜酒,随后我们就出发去京城。”
黄有功大笑:“我说什么来着,我刚才就跟朱兄说,你肯定要赶在去京城前成亲。”
“成亲好呀,咱们几个,就你还未成亲了。”
“贺兄,你去京城,梅小姐也要去吧。”
“自然要去。”
贺文嘉:“梅家在京城的内城有一套三进宅子,是梅家祖父当年在京城当官留下的。孙先生在内城也有一套一进的院子,等去了京城,你们若是不嫌弃,可与我们同住,也可结伴去住孙先生的宅子。”
黄有功立刻道:“那我和朱兄还是去住孙先生的宅子吧,我和朱兄怎好与你们新婚夫妻同住?不是讨人嫌弃嘛。”
朱润玉笑起来:“我跟黄兄同住。咱们府学内明年要去京城赶考的学子颇多,若是知道我和黄兄住你家宅子,其他同窗或许要跟来住。”
贺文嘉不在意这个:“他们若是有人愿意去住,你们想答应就答应,我是没有意见的。”
多个朋友多条路么,等入了官场,同窗同年都是助力。
汪直听三人兴致勃勃地商量去京城会试的安排,不禁叹气。
昨日他们都是秀才,如今黄有功他们跨过举人这道门槛,跟他这个落榜的人前程就不一样了,说话都说不到一处去。
贺文嘉:“子乔,后面三年你可有什么安排?”
“是有安排,今年且算了,孙先生叫我明年去考府学。”
温子乔来之前就知道自己大概考不上了,早前就跟孙先生商量过。孙先生要花一年工夫再教他策论,以及细读前朝《周史》,随后再去府学读两年书,跟贺文嘉王苍当时的安排差不多。
“那也好,你跟孙先生先读着。”
贺文嘉打算等他中进士后,就把手中的书册整理一番后,送回南溪县给温子乔研读,多少有些帮助。
说话的功夫,叫的宴席到了,屋里气氛热烈起来,觥筹交错间都是少年意气。
渔娘听说前院叫酒席了,就叫小林氏去前院盯着,等到天黑透了小林氏才回去禀报主子,几位公子都没有胡闹喝醉。
渔娘点点头,捂嘴打了个哈欠,摆手叫小林氏下去歇息,她也该睡了。
贺文嘉中举叫渔娘近日心中没有挂碍,这一觉睡得沉,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这时候,今科举子们已经拜过圣人,合唱过呦呦鹿鸣,正开席呢。
益州府知府和乡试主考官坐在正上收接受举子们敬酒,举子们的领头之人自然是解元王苍。
梁守道见王苍这般俊美姿容,就忍不住问他年岁几何,家住何处,可有定亲诸如此类的话。
下面坐着的年轻举人们都羡慕地看着王苍,这是要飞黄腾达了?
王苍恭敬回话,只说家中已给他定亲,年底就要办婚事。
贺文嘉惊讶,王苍什么时候订婚了?他怎么不知?
胡玮好似知道,听到这话一点都不惊讶。
“定的是哪家呀?”梁守道对王苍语气不如将才亲近了。
“定的是襄樊陈家陈方原之嫡长孙女。陈方原乃是家师。”
襄樊陈家这四个字一出,上头从知府到梁守道,乃至几个副考官们都变了脸色,互相交换了个眼色,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