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凤翥懒得搭理他,自顾自走到镜前穿外袍。
他现在是掌书记,管朝觐、慰问、聘荐、祭祀、祈祝之文及号令、升黜之事,同时也负责军队战情军需的记录、文书、信件等事务。
虽然这官职不大,但管的都是一手情报记录,祖父说掌书记必须由心腹中的心腹任职。
镇北军盘根错节,阿俨知心的人不多,他自然得把这个位置占好,不能让别人钻了空子。
虽然掌书记算文官,他也不用点卯,但日日总得去军中晃荡一圈,混个脸熟。
梁俨见他不理自己,知道昨晚自己过分了,连忙凑到沈凤翥背后,抱住他撒娇卖乖。
“宝贝,别生气了,我昨晚太兴奋了,下次不敢了,这次就原谅我吧~”
沈凤翥听完肘了他腰腹一下。
昨夜这人让自己坐在他身上半宿,累得自己腰差点断了,哭着求他也不放自己躺下。
梁俨被肘得退了两步,见爱人脸颊气鼓鼓的,眼珠一转,捂着肚子蹙眉。
沈凤翥见梁俨还不贴上来哄自己,扭头瞥了一眼,见他微微佝偻,捂着腹部,连忙走过去扶住他。
难道阿俨今早练兵,添了伤处?
“伤着哪儿了?”
梁俨见笨蛋凤凰上钩了,一把将人抱住猛亲,亲一口哄一句。
沈凤翥刚被抱住就反应过来这人又装可怜,心里冒火,不过被梁俨亲了一脸口水,也就熄了火顺了毛,只说下次不许再欺负他,说罢就拉着梁俨去吃饭了。
梁俨夹了一块羊肉送到沈凤翥嘴边,“下午别去军中了,在家歇着吧。”
沈凤翥张嘴吃了,一边咀嚼一边摇头,等咽下去才说:“我喜欢去军营。”还想再说点什么,一块春笋又送到了嘴边。
“阿俨,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吃。”话是这样说,但还是张嘴接了笋块。
梁俨明白爱人是将门之后,对军营很向往,只是他不止一次亲眼看到有那胆肥心大的,前脚对爱人恭敬有加,后脚就用淫邪目光盯着爱人的后背。
他的凤卿是高贵的,圣洁的,不容他人觊觎亵渎。
世人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的凤卿天生如此,与生俱来的美丽从来不是罪过,错的都是那些心术不正之人。
可是他无法因为不敬目光就治那些人的罪。
梁俨看着沈凤翥水汪汪的桃花眼,收回了筷子,“宝贝,其实家里的事也不少,微音的婚事也得早做准备,这些我也不懂,还得你操心,军中近来没什么事,你不必去那么勤快,你要看什么让人送到府上看也是一样的,这样也省得你日日跑,劳累得紧。”
梁俨现在很矛盾,他的想法慢慢发生了变化。
他知道凤卿有才干,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
可他现在却想凤卿一直呆在家里,不想让其他人见到这份只属于自己的美丽。
沈凤翥听了这话,笑道:“我不累。说起微音的婚事,你也别担心,宫里会派礼官来,我留了瑞叶在玉京盯着,等微音的婚礼办完了,瑞叶就闲了,到时候她来打理这节帅府。”
未等梁俨开口,沈凤翥又道:“现在府里是螺儿在管,本来我还怕她管不来,不过我前两日看了,账目银钱,人口调度她都拿得准。这几年她跟着你,胆气也大了,见那些人高马大的将官也不怵,她虽然不过十五岁,我瞧着却不让宫中那些年长女官,以后瑞叶又多了个得力的帮手,这府里你更不用操心了。”
梁俨闻言笑道:“你小看螺儿了,别看她在我俩面前乖乖的,在外面,那气势比男儿还大些,连萧勉和丰羽书在她手里都吃过亏,我那十八卫现在看到她都喊一声李姐姐。”
沈凤翥惊喜道:“螺儿这么厉害呢!阿俨,你真是运气好,随便捡的丫头都是人尖儿。”
梁俨又夹了块排骨放到沈凤翥碗里,“这不还是王妃会调教吗,等什么时候海月和瑞叶回来了,我这节帅府才算是人到齐了。”
说起海月,沈凤翥放下了筷子,梁俨问怎么了。
“到了蓟州,陆炼却不让我见哥哥了。”
“那人是条疯狗,你别跟他较真,免得伤了自己。”梁俨用勺子舀了一勺饭喂过去。
沈凤翥见他又喂自己,虽然没甚食欲,但还是张口吃了,“我知道,陆炼那人脾气古怪阴沉,软硬不吃,我是真摸不准他,哥哥在他手上只怕会吃亏。”
梁俨想起那日在密室的情景,道:“陆炼那人虽然不算良善,又很执拗,但云卿也不是吃素的,我觉得…他俩谁吃亏还真说不准。”
“哎,你不知道,我哥哪里都好,就一点不好。”
“哪儿不好?”
沈凤翥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跟你一样,容易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