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裕祈沉默了会儿,他看着面前的陈调,此刻的他表情有些恼怒羞愤,加之龚英随之前留下的痕迹,现在的陈调更加鲜艳了。像路边众多不起眼小花中的一朵,可他现在是红色的,即便还是这么普通,但也和别的不一样。
让人想摘下来。
他漫不经心地笑着从口袋里掏出烟,自己点燃一根放进嘴里,然后给陈调递过去,“来一支吗?”
“不用了。”陈调心跳得有些急,想让周裕祈快点出去,“你今天来有什么事?”
但周裕祈却不回答他,反而是说道,“龚哥有没有说过,你抽烟的时候很漂亮?”
陈调没说话。
男人自顾自地吐出口烟,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眼睛有些异常地炯亮,“要不这样吧嫂子,我们现在就去把龚英随杀了。”
陈调心里一跳,紧接着,他听到男人说,“我让父亲找点关系,让你少判几年,你在里面也舒舒服服地过。”
“出来之后你就跟着我,我一定不会像龚哥那样对你的。”
陈调的惊疑不定地看了他一眼,他怀疑周裕祈疯了。
看着面前的人慢慢朝自己靠过来,陈调的手悄悄地抓住了旁边的瓷瓶……
“嘭!”地一声从楼上传来,周裕祈顿了下,“什么声音?”
陈调抓着瓷瓶的手松开了,他借机推开面前的人,“是龚英随。”说完就急急忙忙地朝楼上跑去,这次周裕祈没有追上来。
陈调心里跳得不正常。刚刚他差一点就动手了……
硬着头皮直接冲进主卧,原本是想避开周裕祈,可见到里面场景的瞬间他就被吓了一跳。
桌子被龚英随踢倒了,男人双眼布满了血丝,像刚在炼狱里翻滚了一道爬出来,整个人没了灵魂,咬牙切齿地往前挣,挣不开他就用指甲抠在地上往前爬,手指都是血,指甲大概是裂开了,他的脖子更是勒得不成样子,项带似乎被勒得嵌进了皮肉,他都喘不上气了也不松劲儿,脸被憋得紫红。
更恐怖的是那钉在墙上的锁链。他买的时候师傅说这种大钉深钉在墙上,是个壮汉都扯不下来,可现在那些钉子硬生生地被龚英随扯出了些,即使还稳固地定着,可墙上却挣出了裂缝。
“龚英随!”他陈调有些慌张地叫了他一声,可他却更听不见似的仍是用力地挣,手指在地板上一下下抠着,发出刺耳诡异的响音。
陈调看不下去了,他两步走到龚英随面前抓住了他的手,“龚英随你冷静点!”
男人顿了一秒,慢慢抬起头,用他那黑黑的瞳仁看着陈调,突然,他的眼里迸出了一股恶气,他猛地朝前冲一口咬上了陈调的脖颈,想要把他咬死似的。
陈调吃痛地叫了声。
颈肉被男人咬在嘴里,没办法推开他。
龚英随在陈调身上闻见了熟悉的味道,周裕祈身上的味道,他气疯了,口中有股铁锈味,他心里恶狠狠地想着,要不就这么把陈调咬死。可他却又感受到陈调温暖的手在抚摸他的背,哀求似的叫他,“英随……”
不知怎么回事,龚英随脑袋突然一片茫然,他轻轻地松开口,怜惜地舔舐自己给妻子带去的伤口。
他想他还是舍不得陈调的爱。
他还想伸手去拥抱自己的妻子,却被推开了。
陈调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毫不留情地在他右脸上打了一巴掌,似乎还不够解恨,“啪”地一声,他又在左脸上也给他扇了一掌。发出的声音和截然不同,“你在发什么疯?!”
龚英随眨了眨眼,他抬起头,耳朵一阵耳鸣,脑袋也昏昏沉沉地,心痛极了,刚要开口说什么,就看到陈调不太平整的裤子。他的呼吸一窒,全身的力气在这一瞬间被抽空了,灵魂也跟着一起。眼前像被人遮住了光,什么都看不清。
“嘭——”
他就这么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