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按辈分,曾越应该叫我东叔。”中年男人慢慢说着,加上那背着手的模样,不知怎么有些神气似的。
叶舒一听,暗暗松了口气。
吓死她了,还以为是曾越父亲回来了……
既然是外人,她就不虚了。
男人左右打量打量院子,看看地面整齐的青砖,又看看墙面刷得雪白,说了句:“不错啊。之前听说我还不相信,看来曾越小子真出息了,把家里装修得跟新房子似的。不会是准备结婚了吧?”
说完却见叶舒只顾着低头跟狗崽玩,没搭话,顿时有些不悦,看着她问了句:“你是要跟曾越结婚了?”
叶舒这才回答:“不是。”
那人便一脸的批判,“不结婚,还来他家过年了?”
叶舒觉得这人管得真宽啊,“您应该也听说,我来这儿承包土地搞生产的,暂时没地方住,住他家而已。”
“倒是听说了。”中年男人哼了声,然后问:“听说昨天,你们去看孙超小子家的地,准备承包他家路边那块大的地?”
“是有这个想法。”叶舒更加莫名其妙。
也挺佩服村里人消息灵通,这还没正式承包呢,就传开了。不过现在村里人多,昨天他们去地里查看,也不是没人看到。
本来她以为,这人是闲着没事来随便聊两句的,没想到,他正是为此而来。
“你们之前不是说,年前不准备承包地块了吗?”男人突然质问。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叶舒皱眉。
“哼,我妈说了,之前你打算承包我们家地,问了价格后又说忙不过来,不要了。”男人脸色不好,盯着她问:“怎么现在又承包了?难道是嫌弃我家价格高?你给孙超家地多少钱一亩?”
叶舒这才反应过来,“你是张二婶家的?”
之前她也就问过张二婶而已。因为张二婶残疾,种不了太多地,而且她人好,叶舒就有一些帮助的意思。
后来发现她儿女不是很好相处的感觉,就打消了念头。当时张二婶打电话问过,说要三百块每亩,叶舒就顺势婉拒了,说的是可能忙不过来,年后再看。还对张二婶的儿女有些好奇,想着到时候他们回来了看看。
现在一看,果然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啊!
男人又哼一声,追问:“你说说,你们给孙超家的多少钱一亩?为什么承包他家的不承包我家的?”
叶舒简直是莫名其妙,而且非常讨厌他的语气,“这不关你的事吧?”
男人顿时脸色更不好了,“你怎么这么没礼貌?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叶舒都要气笑了,“哪门子的长辈,我都不认识你,上来就追问那么多,你礼貌了吗?”
男人瞪着她,没想到她一个年轻小姑娘,长得柔柔弱弱,说话竟然这么锋利,顿时就恼火起来,正要说什么,看到曾越从屋里出来,立刻就像又找到了长辈威严似的,提高声音问:“曾越,你来说句话!”
曾越莫名:“说什么?”
他是听到声音才出来,不过厨房油炸的声音有点吵,听不清楚。
走到叶舒身边,看看她脸色不高兴,又看看对面也不高兴,心中隐隐猜到了,但还是先礼貌一下:“东叔,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这个东叔,就是张二婶的儿子,叫朱向东,性格有些欺善怕恶,在外如此,在家也如此,对自己母亲都不好。
每次回来,没有给张二婶带什么,却只想着薅家里种的菜。给张二婶钱也很吝啬,都不够看病的,张二婶常常病痛只能忍着,甚至家里几亩地,承包给别人,那承包费都惦记着。
朱向东倒也没有提之前叶舒“不礼貌”的话了,只是说地的事情,“先前你们不是打算要承包我家地的?价格都说好了,后来却说忙不过来不承包了,转头又去承包别家的,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了这话,曾越还是很无语。
怪不得叶舒一脸的不高兴了。
他尽量礼貌,心平气和地说:“不算说好,当时只是问了价格,觉得不合适就不承包了。觉得别家合适,就承包别家的。这本就是双方协商一致、自愿平等,没有什么意思。”
朱向东恼火起来,又追问:“那你们承包孙超家的地给多少钱?我们也不会要价比他高!”
这就有点强买强卖的意思了。
叶舒都无语了,只抱着小狗崽边上,默默听着。
曾越说:“孙超家的地,昨天只是看了看,还没有承包下来,价格还没谈好。”也就无可奉告。
朱向东一听,立刻说:“那正好,先问我家的,你们年轻人能干,先把我家几亩地承包了吧!你们也知道我妈不容易,算是心疼她!”
叶舒默默吐槽,你妈你不心疼,让别人来心疼,你个大孝子,真敢说出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