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敢骂他胖!是可忍,孰不可忍。秦知行一下没绷住,整个人眼前一黑,若不是有下人搀扶着,恐怕早摔倒在地了:“贺长情,你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
闹吧闹吧,最好闹得满城风雨,无人不知,那才叫个痛快呢。贺长情故意捂着自己的心口,一脸伤情:“天地良心。鸣筝阁占的那块地皮原本就是安定侯补偿给我们母女两个的,我如今都主动交还于贵府了,怎么还能被世子爷指着鼻子骂欺人太甚呢?”
祝允匆匆忙忙赶来的时候,便见到秦知行被气得面色苍白,贺长情故意捂着胸口佯装委屈可怜的场景。
看来,秦知行依旧不是主人的对手。她没事就好。
贺长情抹了一把并无泪水的眼角,注意到了来至身边的人:“你没事吧?”
“阿允没事,谢谢主上关心。”
祝允低垂着眉眼,和往常一样,看上去永远那么乖巧听话,是以贺长情也不会多想。
“小白清清,送客。”本来还想着何时去安定侯府与秦家的人算算清楚,如今这秦知行不请自来,倒也免了来日的麻烦。
眼看着秦家那帮人被沈从白和左清清驱逐出门,贺长情才扭头对祝允道:“我们也走。”
她还记着今日的计划,只是被秦知行耽误了一些时辰,但好在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二人赶到那处私宅时,还不到巳时,沈慈正倚栏出神,眉宇间时而有化不开的柔情,时而又浮上几抹愁云。
一个人的情绪如此多变,多半是因为心事太重,又无法自我排解。或许,还真的和沈怜有关?
“沈姑娘。”贺长情拾起裙摆,坐到了沈慈的身边。
“小阁主。”刚刚经历昨夜的那事,沈慈一时还无法面对贺长情,两人间本以为早不存在的隔阂,就这样重又耸立起来。
“沈姑娘可知,昨夜圣上逼我立下了军令状?”无中生有尚且是常用的手段,而对于本来就是事实的,更要添油加醋,贺长情摆出一副颇为苦恼的样子,“若是再查不出下毒谋害圣上的人,别说是沈姑娘永远回不了宫,便是我和祝允,乃至整个鸣筝阁都得遭殃。”
言罢,她还抬起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看向了祝允。
祝允自然明白贺长情的深意,于是忙不迭地点头:“主上昨夜一晚没睡,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好家伙!祝允撒谎撒得浑然天成,他什么时候瞒着自己偷偷练的?贺长情本意只是想让祝允附和一下而已,没想到他直接给自己添了一把柴,让火烧得更旺了。
贺长情在沈慈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给祝允比了个大拇指。
眼见着沈慈的表情不再是一开始的淡然疏远,贺长情便明白,她应是有所动摇了。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个大概,是沈怜做的,对吗?”贺长情的两颗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她,沈慈不擅伪装,只要自己这猜测无误,她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第47章真相
在听到“沈怜”二字之后,沈慈白玉无瑕的脸上便浮现出了一股慌乱之色,那是种心事被人戳穿的恐惧和不知所措的无力杂糅在一起的慌乱。
她该是想不通,自己千辛万苦护下的人,哪怕受了再大的屈辱都死守着的秘密,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一个外人看去?
只是,沈慈忘了,在这世上,向来是孤掌难鸣的。她有心替沈怜遮掩,可沈怜却未必承她的情。
“我猜对了,是吗?”贺长情决定再推一把,于是继续说道,“你是因为沈怜在沈家不受待见,所以觉得亏欠于她?还是说,你们都爱着圣上,你这个当姐姐的甚至有心相让?”
这一连串的逼问终于奏效,从沈慈这张蚌壳一样的嘴里终于泄露出一丝缝隙来:“不,我不会,我不可能把圣上让给任何一个人的。小阁主你不懂,在这世上什么都可以让,唯独情爱不能让,也让不了。”
贺长情暗自咂摸了一下这话中的深意,只觉得有些许的烦闷。
她自然是不懂的,毕竟她整日里为鸣筝阁操碎了心,又一心扑在和秦家父子的争斗上,哪里有心力与哪个男人走近?
似乎对她有点意思的也只有那顾清川,但贺长情实在对此人无感,连维持二人现下的交情,都让她焦头烂额。
只是,事实归事实,就这样毫不留情地一语道出,可着实让她跌面。贺长情兀自念叨着:“我也不是不懂,迟早会懂的。”
耳畔传来沈慈的一声浅笑,待贺长情抬头对上对方的目光时,那张脸便又正色不少:“父亲待她不好,也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