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就这件事就更敏感一些,“我不放心于是偷偷抹黑去看。”
他顿了下。
宿天水摸了摸手上的易拉罐环,语气有些不由自主的着急:“然后呢?”
“他们的屋子很奇怪,似乎重来没有屋子里睡过。我从后边绕过去,房屋里漆黑黑的,只有院里扎着蓝铁皮亮着灯泡。有间屋子的窗户破的比较厉害,我钻进去,里边放着些箱子,一进去就有种浓烈的臭味,有点像放了很久的某种腐烂的臭味。靠墙边立着样东西。”
“我站在窗边借光,没敢往里走,只是用手摸了下。”
“像是把枪。我也不太确定。”嘉措摆手,“总之他们不是什么正经人。”
他们倒不像是纯粹来攀登顶的,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嘉措没办法管,于是趁夜回了面馆。
山村里都是些淳朴的村民,跟这群人对峙起来没有好下场。
所以嘉措只希望不要起冲突。
然后等他们出了村,再去县里上报。
嘉措不想多说,“你们好好旅游吧。”
他把茶一饮而尽,“我要走了。”
外边天还暗着,宿天水不太明白池历到底在干什么,一抬头,嘉措已经到了门边。
他站在那里又停顿了一下,从袖口里拿了张老照片,像是早之前冲刷的,已经有些泛黄。
嘉措在门边回头,然后笑了下,把照片摁在了靠门边的桌上。
他背过去指头点了点照片,问店员:“有复印机吗?店铺里。”
他并不抱有希望,饭店民宿似乎并不怎么用到复印机。
至少他的店铺和张三木的民宿没有这种东西。
店员指了指前台角落,“有一台。老板的。”
“老板的儿子每年暑假写作业要打印。二手淘来的。”店员缩在椅子上没动,“但我不会用。”
嘉措摇了下头:“没事。”
他回身手指拿起照片,向宿天水走过去。
宿天水还趴在桌子边,抬眼看见照片出现在他眼前。
那是有些模糊的一张照片,起码是十年前的像素,拍了一朵花,大概是昨晚嘉措形容的大树杜鹃。
那朵花卧倒在绿野草之间,红的艳丽比玫瑰还浓重一些,花瓣边缘已经稍微卷曲,开始奔着消亡零落
嘉措笑了下:“有一些记忆是瞬间的事情,有一些是永远的。”
“就好比一朵花的样子,那一定是短暂的记忆。因为我会记得它的颜色,却记不清它几瓣花瓣,雄蕊高低错落该是怎样的。那种记忆只能活在照片里。”
相对应的是人。
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那么记忆一定是永远的。可以从年少记到中年还色彩如新。
那种记忆活在生活的碎片里呼吸。
“帮我把照片递给张三木吧。本来还想多印几张。自己也留一张的。”
嘉措摩挲了一下旧胶壳,倒也没有不舍,眼角舒展地笑着,只是有些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