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解决完一波敌人,闪到赵承瑄身边,替他按住伤口,“刀上有毒?”
赵承瑄顶着一张如面粉粘过的面皮,掀开了徐林潇的手,“刀上没毒,但我体内的毒发了。”
徐林潇还欲张口,被赵承瑄打断:“他们目标是你,还不赶紧对敌?”
徐林潇的震惊被围上来的红衣人打断了,落单的赵承瑄后退靠在一颗树上,抬眼围观这一场他打头的战局。
直到此刻,赵承瑄才意识到他为别人做了嫁衣,他想要的好像都没能实现,他已无人可救。
就在这时,一阵让大山都随着动荡的马蹄声传来,号角的声音破竹似的横空响起,大齐中原大军自远山踏马而来。
闻此巨变的红衣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迅速向山林中撤去,他们像横行世间的鬼魅魍魉,飘飘来飘飘去。
摆脱围攻的徐林潇来到赵承瑄前面,“这些东夷人有备而来,追上他们估计很难,还请王爷知无不言,详情告知他们的动向。”
“我不知道他们从哪来,”赵承瑄整个人虚弱不少,“我只知道明先生是东夷人,每次见面也都是中间人传信,更多他们的消息就不知道了。”
徐林潇语气不善道:“那王爷真是单纯!”
“是挺单纯的,”赵承瑄自嘲道:“信皇兄,被皇兄害,信外人,被外敌算计。”
说着,他突然抬头直视徐林潇,“你不是好奇我体内的毒吗?告诉你也无妨,咱们高高在上的皇上下的,还是上不得台面的巫蛊之术。”
赵承瑄看见徐林潇脸上的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整个人满意极了,“这种毒不要命,平常也觉不出反常,唯有受伤流血之际,体内的蛊虫会醒,往往是流多少血,它就会喝多少,从而达成一种诡异的平衡,但是蛊虫每一次苏醒进食后都会长大,等它成人也就是我的死期了,这些年我无时无刻都在小心翼翼,不让自己刮破一点油皮,稍不留神,一个不起眼的小伤就能让我一命呜呼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知道皇兄为啥大费周章找这种拐弯抹角的蛊毒吗?因为他怕啊!怕他这个文弱书生不配当大齐皇帝,怕我们上战场立军功,怕我们反了他。”
说到最后他笑了,“哦!忘了告诉你,我们指的是我和二皇兄,他体内也有毒。”
徐林潇震惊之余,甚至觉得理因如此,皇上确实是这样一个人,可皇家那纸糊的脸面也不该他来揭,他迎着赵承瑄的目光,“不管什么都不能成为你滥杀无辜,残害百姓的理由,那些百姓没有做错任何事。”
赵承瑄突然偏过头不再看他,“城外的花是我送给我母亲的,她当年殒身在那,我没见过她,但也想给她看看这世间最美的花。如今我已孑然一身,犯的过错我都会认。”
话音刚落,远处大军的身影终于从群山中奔出,猎猎旌旗,迎风招展。
徐林潇偏头看了一眼,对赵承瑄道:“那就请王爷走吧!”
赵承瑄:“我失血过多,你先与大军查看是非还有活口。”
徐林潇一言不发朝前走。
赵承瑄在他身后道:“二表哥,谢谢你!我这样一个人你都还愿意救,只是我好像累了,不想与命争了。”
听此言徐林潇陡然转过头,只见赵承瑄已闪身至悬崖边,哪还有先前的虚弱样子。
徐林潇拔腿就追,赵承瑄在悬崖边站定对着他道:“愿来世生在寻常百姓家。”
他转身一跃而下的时候,远处的明落突然大呼:“公子!”
一个没走的东夷人趁机而动,突然从徐林潇背后偷袭,在他全然没有防备之际,一刀从他后背刺入。
接着一支铁箭破空而来,直接将刺伤徐林潇的东夷人钉在了旁边的树上。
徐林潇双膝一软跌跪在地,突兀地伸出手,仿佛想隔空抓住赵承瑄的衣衫,他紧了紧手指,最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明落又翻出金创药,重新替徐林潇包了伤口,看了看徐林潇的脸色,“公子,您再多休息一下吧!”
“伤不是睡好的,”徐林潇艰难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问道:“可有找到东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