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令牌朝野上下无人不知。
“铁羽令。”
铁羽令乃陛下亲词，铁羽令可许肃国公一次心愿。
肃国公在顾知棠身陷赐婚风波的时候让顾承栩将铁羽令牌带回来，想要用铁羽令为女儿换取一次脱身的机会。
可顾知棠珍惜父亲的功勋，知道这铁羽令来之不易，不肯动用，反而靠着自己的谋划挣脱桎梏。
那时候顾承栩觉得，只要姐姐和父亲在，这枚铁羽令就永远不会派上用场。
它会像是代表着父亲战功与荣耀被顾家人世世代代传下去。
可他没想到，带回铁羽令的人是他。
最后，将它拿出，展现在世人面前的，还是他。
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秦大人既然识得此物，我想做什么，秦大人必然也能猜到。”
如何能不知了？
这种宝贝疙瘩都拿出来了还不知道他的意思，他这个大理寺卿就算是白当了这么多年了了。
“小公爷，”大理寺卿叹息，“您这又是何必呢？”
“山没有落在秦大人的身上，秦大人自然觉不出来重。”
稍顿，顾承栩的声音不似素日一般清朗，取而代之的是沉重。
“于大人而言，只是经您的手，办的一桩小小的案子，但是这件案子之下，是我的血肉至亲，是我的父亲，我的姐姐！还有看我长大的满府家仆！”
“我的父亲，从未通敌叛国！他是被冤枉的！”
顾承栩高举铁羽令，高声道：“这枚铁羽令是在国公府今日之前赐下的，这是陛下亲口许诺的，金口玉言不容更改！”
“我今日使用铁羽令，请求陛下，彻查肃国公一案！”
昔日尊贵的小公爷，今日扬臂一挥，因为练武而长满老茧的手握着君王曾经赐下的，属于国公府的荣耀。
但却没有任何一人回应。
甚至有人用嘲弄的眼神看向顾承栩。
自神坛跌落的贵族公子，素来是寻常人喜欢看的热闹。
顾承栩清清楚楚的从那些人的眼中看到了讥讽不屑。
最后，是大理寺卿看不下去了。
他抬手想要拿走顾承栩手中的铁羽令，但是顾承栩却比他高。
他一下没够着，再踮起脚，手臂长伸时眉心微微皱。
似乎腰上有旧疾使他素日无法轻易抬手。
“小公爷。”
大理寺卿声音无奈且悲凉，“没用的。”
“下旨的……就是陛下。”
陛下赐予的铁羽令，陛下可以不给“罪臣”用。
一瞬间，顾承栩的心中有什么在崩塌了。
心念如山崩，他的身子似乎瞬间矮了一截。
大理寺卿伸手依旧有些费劲的才将铁羽令自他手中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