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姐姐的事,你瞎嚷嚷什么?边关战局转瞬即变,岂是你能懂的?快滚出去。”
顾知棠对弟弟点头,顾承栩气呼呼地拿起最后一支箭,挽弓射出,正中靶心。
等到顾承栩离开了,顾知棠才道:“看父亲眉头紧锁,料想父亲应该知道今日宣宁王府门前之事了。让父亲忧心,是女儿的不是。”
肃国公沉默良久道:“柳曦是我亲自带回来的,亲事是你娘和王妃所定,原本只想亲上加亲,没成想现在我们二人倒是给你带回了天大的麻烦。”
“麻烦?不。”
顾知棠道:“女儿不觉得是麻烦,反倒是叫女儿学会了如何识人。”
“事到如今,你想要怎么做?”
柳曦当众依偎在杜砚辞怀里,在场萧策带的人又多,那些人在茶馆里已经传遍了此事。
肃国公自小便将顾知棠视作掌上明珠看待,自然不忍女儿还未进门便被人折辱轻视。
“女儿想要解除婚约。”
顾知棠道:“既然世子属意柳曦,柳曦又是父亲想要庇护的情同手足的柳伯伯之女,不如便成全他们这桩姻缘,也算是全了父亲对柳伯伯情谊的珍惜之心。”
“可是你怎么办?婚约解除,旁人都会轻视于你。”
“天下这么大,难不成还找不出好男儿与女儿相配?”
顾知棠道:“父亲放心,女儿自有两全的办法可令两家保全颜面,不伤及父亲与王爷的情义。且王爷正在病中,我们国公府此时不可提及此事,等王爷身体养好,王府安定,父亲再去商议此事,免得被人议论国公府薄情。”
肃国公颔首,眉头舒展,笑意泛上眉梢道:“阿萝酷似你娘,父亲很高兴。”
肃国公看着顾知棠,心疼道:“你和杜砚辞青梅竹马一般长大,如今他移情别恋,阿萝,你若是心里难受便同父亲说说,或是哭一哭,带着岁青,晴虹出去买买喜欢的钗环,不要闷着。等事了,父亲一定教训他给阿萝出气。”
这一瞬间顾知棠的脑海中闪过很多从小和杜砚辞相处的画面,心上一片涩然。
相伴十几年,若说从未动心,是不可能。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眼圈儿微红道:“女儿知道了。”
纵然心有不舍,但她必不会委屈自己与柳曦在后宅争斗,白白浪费自己一生。
不过是个杜砚辞罢了。
晴虹端着点心进来道:“国公爷,郡主,世子爷送柳姑娘回府了。”
“来得正好!哼!”
肃国公摆袖转身朝外走去。
“郡主,国公爷去了您就别去了,免得看脏了眼睛。”
岁青瞪了一眼前堂方向道。
“柳曦亡父和父亲情同手足,且她是个姑娘,父亲顾着她女儿家颜面,当着杜砚辞的面必不会责骂她,反倒是可能被她逼得下不了台。我不去,难道任由她气父亲?岁青,晴虹,更衣。”
宋知棠换了一身淡青色长裙,裙摆上绣着春日盛开的玉兰。
在这寒冷的冬日,行动之间裙动花移令人感觉到春日蓬勃的生命力。
她跨入前堂时候柳曦正跪在地上低泣,杜砚辞正欲伸手扶她。
肃国公被气得脸色涨红。
“晴虹,给柳姐姐和世子上茶。”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三人的目光都落在宋知棠的身上。
“柳姐姐又在哭什么?”
她关切道:“既回了府,便回院歇息便是。又何苦累得世子在此耽误时辰,无法回王府守着王爷尽孝?”
今日两番这趟,顾知棠对柳曦已经没了耐心,因此一上来便变相说柳曦不明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