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
茜尔安的呼吸急促起来。
沈白叹息了一声。
——或许濒临危险边缘,但可以坚持。
茜尔安的精神越发摇摇欲坠。
沈白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瞥向他。
——几乎是瞬间,茜尔安的双膝触及地面,佩剑平直的横放在距离膝盖二十公分的地方,刚好是一个他第一时间拿不起来的距离。
他沉默地低下头,脊背依然没有弯下,抿着唇,低声道:“长官。”
像一只给主人叼来拖鞋又被主人嫌弃的狗狗。
什么都没有说的沈白:“……”
沈白有些震惊:“?”
他缓缓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
沈白的呆毛茫然的竖起来,委屈地诉说着自己的无辜。
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呢,茜尔安为什么跪下了。
他的亲卫脑袋瓜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黑发幼崽颤巍巍地想着,想要大声叹息,又怕把地上跪着的狗狗吓到。
……不对劲,茜尔安不是狗狗。
沈白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茜尔安无声而温顺的垂着眼眸,双手放在膝盖上,平静地目视自己的佩剑。他仿佛打定注意在这里跪到天荒地老了。
沈白与他僵持良久,半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茜尔安的脊背更加僵硬了,但随机放松下来。
沈白肯回话,这就表明至少他还愿意交谈,至少接受了他的礼节。
“我不在乎。”沈白无奈地如实说,端起小碗小口小口地抿着还带着热气如同珍珠般白润的粥。
茜尔安没说话,垂着眼静静注视着自己的佩剑。
“我真的不在乎。”沈白又重复了一遍,“我想你很清楚我那段时间的……记录。”
茜尔安颤了颤睫毛,知道自己不得不回复了:“是的。”
沈白在下城区的四个月资料,亲卫队倒背如流。
正因如此,他们其实是赞同修插手处理温泽与他父亲的事情的。
从这点上来看,其实亲卫团也插手了沈白的私事。
……与其认为他们在此询问沈白的意见是不尊重沈白,倒不如说他们没有直接越过沈白杀死温泽与他父亲,就是极为尊重沈白的表现了。
茜尔安憋到现在才说,实际上快要憋死他了。
沈白托着下巴,盯着不知道想到哪里的茜尔安,想要第三次叹气了。
怎么回事?明明不久之前他还是在军团长与前任军团长身边不问世事的小崽崽,现在怎么就、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沈白绝望地反省了一番,发现是自己本人的过错(……)
他摇了摇头,坚决不承认上述结果,开始陈述自己的理由。
“我有你们。”
沈白开口便成功压下了茜尔安所有的反驳。
士兵跪在没有铺地毯的冰凉地板上,酝酿好的所有劝阻于第一句短短的四个字中崩溃尽全。
他皱起眉头,捏紧拳头又松开。
反反复复之后,颓然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