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根本不一样!
但是对着薛风竹那双关切的眼,他的委屈又酸又涩,无理取闹的话到底说不出口,还有点想抱抱哥哥。
最终他只是道:“嗯,知道了,不过今天真不想去,你们玩得尽兴。”
薛风竹叹气:“好吧,你跟楼小仙都不爱热闹,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哥哥给你买。”
薛无书随口说了两样,楼映台道:“术法书,你可以来问我。”
反正他正好也不出门。
薛无书避开了他的视线:“嗯,我先自己看看。”
顾江雪和薛风竹风风火火出门去了。
往后,这样的场景好像越来越多,而薛无书觉得自己与他们,也愈发格格不入。
那三人在修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而他却跟不上,无数个日夜的苦熬,可他偏偏就是跟不上啊。
如果没见过就好了,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当世最出彩的三位少年天骄就刚好全在他身边呢?
薛无书愈发沉默寡言,初时还能觉得虽然自己不顺心,但不能随意迁怒旁人,可对着最亲近的薛风竹,他越来越忍不了自己的脾气,尤其是瞧着薛风竹那副轻松闲逸的样,他们吵架的次数越来越多——
准确来说,都是他先单方面挑起的。
薛风竹大部分时间被他蒙头盖一脸火气,小部分时间跟他对着吵,但无论哪种,最后都是薛风竹先低头,过来哄他。
薛无书看着他低头,好声好气,心中蔓延起嘲讽,又诡异地生出一种胜利的喜悦。
你瞧,即便我样样不如你,你还是得对我低声下气。
薛风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不用剑了,还放出豪言壮语,说只用扇子也能天下无敌,薛无书沉郁的眼看了看自己的剑,心道不愧是天骄,多么骄傲自负啊。
他并不知道,他哥哥是为了他甘愿放下了手中剑。
可即便知道了,除了与薛风竹吵一架,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他会想,薛风竹什么意思,怜悯他,可怜他?他不需要!
他不过比薛风竹晚落地一点点,薛风竹能做少主,为什么他不行?
嫉妒化为恨,这样的想法在他心中越扎越深。
在薛风竹不知道的时候,他开始悄悄钻研起了阴谋诡计。
又一日,他们四人难得久违聚在一起,顾江雪与薛风竹在过招,楼映台和薛无书在廊檐下摆了棋盘,对弈手谈。
他们的棋风,一个杀伐果断但根基稳妥,一个谋略全局步步为营,也能下得有来有回,楼映台落子后,眼角余光看向顾江雪轻盈的身姿,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也盛着天光,映着心上所向。
“你不去奉神司吗?”他问。
薛无书并不朝顾江雪与薛风竹看一眼,他手执棋子,仿佛专心致志看着棋盘:“不去,我还是先把薛家家学参透吧,贪多嚼不烂,于我而言,不如精读。”
楼映台点点头。
他和顾江雪还有薛风竹都准备去奉神司问道进学,唯有薛无书不去,但他说的也对,每个人情形不同,走什么路不能强求。
不过,好像不知什么时候起,薛无书愈发自封,离他们也越来越远,即便一起坐着,也比从前更加疏远,只剩一些场面寒暄话能说。
薛无书想,楼映台和顾江雪之间是越走越近了,他俩即便没有那份婚约,大约迟早也能凑一块儿,而薛风竹带他们才是其乐融融,跟自己一比,顾楼二人才更像他的亲弟弟。
薛无书手指紧了紧。
就在此时,旁边一声清脆的裂帛声合着薛风竹的跳脚声:“我去你这什么招,也太漂亮了!”
虽然是跳脚,但语气里的惊喜和赞赏格外清晰,雀跃之心不言而喻。
薛无书手一抖,棋子砸落在了棋盘上。
楼映台这才转回视线,疑惑:?
薛无书立刻放下手,以袖掩盖自己掐紧的手,体面地笑:“我认输了。”
可这盘棋分明还有很多路能走,胜负也还没定。
楼映台只当薛无书没兴致继续了,只得颔首。
薛无书起身,脚步很稳,但几乎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