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元眨了眨眼睛,烛光下女子眼眸盈盈。
“人无助之时,总寄希望于他人,盖世的侠客,救我于水火。我在梦中,试图抓住过许多人,我希望有个人,可以救救我,救救我的亲人。或许,某一日,我的梦中,也出现过他。”
绝望之时,希望的人,都不曾对她施以援手,幸而,还有别人愿意为她奔走。
她活下来了。
郗元强忍下眼中泪意,“噩梦终于散时,我睁开眼睛,噩梦就结束,映入我眼中的,是夫君的脸。”
她抬眸,目光直投公冶晏眼底。
若无太傅与公冶兄弟,单凭她一家无法向大将军复仇。若无公冶晏,她家门也未必能保全。
他的出现,终结过去所有噩梦,他带给郗元而今的身份、地位,丝毫不逊色从前在宫中。
无论嫁娶究竟为何,他们毕竟结为夫妻,公冶晏帮过她,平心而论,郗元感激公冶晏。
公冶晏抬眸,认真凝视郗元,想要从她眉目之间,找出一丝谎言的影子,可是盯着她看了许久,她的眉眼之间,除了一团浓雾般无法散去的忧愁,别无它物。
他不免触动,心头一软,“夫人,我绝无怀疑夫人的意思,夏侯熙已死,尸骨无存,这足够证明夫人的清白。”
公冶晏伸手,按在郗元肩头,揽她入怀,青年的怀抱,坚厚而温暖,郗元靠在公冶晏怀中,忽然生出依恋之感。
坚强的人遇见暂时休憩的怀抱,忍不住停留,她更深往公冶晏的怀中凑去,像是寒冷之人遇见星点火光,难以遏制的想要追逐。
公冶晏却握住郗元肩头,将她从自己怀中推离。
郗元坐正,困惑迷惘的看向公冶晏,公冶晏注视她的眼睛,低头吻上她的唇。
他的动作轻柔,落在唇上,感觉并不明显,亲着亲着,他便有些难以为继,动作变的僵硬,最终停下来,凝视郗元目光炙热,夹杂着几分为难。
郗元望着公冶晏,眼中困惑逐渐散去。
自从公冶晏不久前一时不慎将她的嘴角咬破,莽劲惹出祸端后,他便陷入了黔驴技穷,招数用尽的为难。
除却一身莽,他再没别的伎俩。
郗元仰首,将分离的唇贴合,随着她身体的前倾,轻柔逐渐剧烈。
剧烈喘息带来的轻微窒息感,随着呼吸均匀渐渐平复,和之前遭受的磨难相比,公冶晏的怀抱安宁。
郗元卧在公冶晏怀中,散开的两边衣襟之间,随着精壮的胸脯,有序起伏。
她闭上眼睛,沉浸在这难得的安宁之中,两人呼吸中最后的急促平复,郗元听见公冶晏在她耳边道:
“夫人,我们生个孩子吧。”
郗元随口问道:“那夫君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公冶晏想了想,不假思索道:“男孩。”
郗元:“。。。。。”
“夫君不会说些好听吗?时人都重男儿而轻女儿,真没想到夫君也是这样的人,男孩是夫君的子嗣,女孩就不是吗?”
郗元不忿。
她很小,就常听祖父半惋惜半欣赏道:‘若伯黎是个男孩,振兴我郗氏家门的,必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