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哪?”她第一反应竟是屁股。
温赛飞从口吻到眼神没有一丝松动,正正经经,叫人分不清冷笑话还是真心话。
马霜痕跟他大眼瞪小眼,乖乖一口闷。
大叔一脸慈爱看着,“你们是来旅游结婚吗,一边玩一边结婚?”
马霜痕连连否认,像急于跟身旁男人撇清关系。
大叔估计得猜他们私奔。
温赛飞澄清道:“只是一起休假出来旅游。”
按以往办案经验,他们从见面那一刻就该出示警察证,让大叔一家配合调查。但所处地形特殊,蒙古包周围没有其他掩体,邻居在山的另一侧,嫌犯在山头看到大张旗鼓的陌生车辆,早吓跑了。
只能等太阳落山后,借着夜色悄悄包围。
马霜痕和温赛飞竭尽所能地吹水,拖延时间,增进信任感。
下午9点,终于迎来日落,天光收束,黑暗如渔网撒开,罩实了天幕。
习惯了城市霓虹,实打实的漆黑容易令人迷失。
牦牛群的叮当声遥遥传来,伴随着欢快的狗吠,和偶尔驱赶的人声。
大叔激动地起身准备迎出去,“回来了。”
“等等——”
温赛飞面色凛然站到他面前,半拉开蓝色冲锋衣的拉链,拎出挂胸前的警察证,“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大叔失神望向他机灵可爱的女伴,竟也是一样的神情、动作与证件。
大妈留意到这边动静,探头张望,想过来看看又不好打扰。
温赛飞神色戒备,带着一股无名的压迫,低声吩咐:“不要让阿姨知道。”
大叔哪有反驳的勇气,转头跟大妈遥遥叽咕几句,才交代:“我让她去准备挤牛奶。”
大妈果然先带着两个男童走出蒙古包。
温赛飞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好几张放大的证件照,庞东洋的混在里面。
“仔细看看,你所说的阿宽,在这些人里面吗?”
善良的大叔哪见过这样的阵势,木愣愣地照做,目光划过庞东洋的照片时,表情出卖了一切。
粗糙的手指颤颤巍巍落下。
温赛飞信任的力量也落到他的肩上,“叔,你是一个好人,等下我需要你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大叔一脸凝重,无奈和悲悯兼而有之,“阿宽、犯了什么事?”
这对假情侣、真半路搭档又交换一个默契的眼神。
“一条人命。”马霜痕开口,女性口吻饱含慈悲,令人更易信服。
大叔脑袋耷拉,摇着,本就磕绊的普通话语无伦次,“他告诉我,家里穷,结不了婚,亲戚看不起,才逃来这边。真的想不到,很热心,干活很快。”
“想赎罪吧。”马霜痕说,但不太相信。
大叔重新抬起头,嘴巴颤动,“我去帮你们叫他过来。”
“我们过去会会他。”温赛飞从背包掏出对讲机通知各小组就位,包不离身的原因终于揭晓,大叔一口气终于绝望叹出来。
温赛飞和马霜痕一左一右,隐形押着大叔走出蒙古包。
支在门口的灯泡亮起,路灯聊胜于无。黑团团的牦牛群里,两道人影起起伏伏,忙着弯腰拴牛。大妈把双胞胎交给女儿,提着桶出来准备挤牛奶。
大叔示意,“远的那个。”
近的那个用蒙古语说了句什么,状态松弛。
温赛飞让大叔翻译,大叔说只是抱怨太累,表情没有明显破绽,他们将信将疑。
近的那个终于注意大叔身旁人影,又叽叽呱呱问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