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梧桐，嘴炫猪蹄。
绿色的梧桐叶落到左肩，厄眠叼着肘子，腾出一只手拾起肩头的叶片，竟从这片叶子上闻到了一丝极淡的柠檬糖味。
抬眼望向前方，才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饶回了调查局。
越来越多属于塔慕斯的信息素被风卷过来，厄眠心底的那股燥热欲。念再次开始翻涌。
他极力压抑着炽热却恶毒的念想，身体因压制那些狂暴翻涌的情愫而不断打颤。
平坦光滑的路面缓缓蠕动，挤压出一张张没有五官的脸。
无数张脸上浮现出五官，有水光在蓝色的瞳仁上涌动，有泪水沿着发红的眼尾滑落，有狰狞的黑色虫纹侵占整张面容……
“好痛，好痛……”
脚下传来声音，厄眠低头，入目是一张被自己踩得扭曲溃烂的脸。
一张与塔慕斯一模一样的脸。
【谈判。】
冰冷的机械音闯入脑海，声音很小，夹杂着很强的电流音。
“说。”厄眠合上眼皮，那一张张脸终于从视线中消失。
【我将不再，驱逐你……你不得使用超出本位面……范围的能力，必要时……帮我，闭合空间裂缝。】
“行。听这声音……能量耗尽快嘎了？让你整天瞎放雷霍霍能量。”视野陷入黑暗，厄眠却还是能听见脚底传来的一声声“好痛”。
“恶灵出现在091星系是因为这边的屏障最薄弱，它们扩散不到虫族的其他区域。深渊的侵略重心主要在一些高等位面，这个中等位面只是顺手，那边不会在这里费太多精力。”
“大部分除恶灵外的高等物种都能被屏障挡住，就算漏进来几个哥也能给你解决。嘎子，带着你的雷安心睡吧。”
系统：【？】
嘎子？你才嘎子！你全家都是嘎子！
厄眠仰起头，不去看地上那些脸，找个看不到调查局的地方炫肘子和烤排骨，等天色有了变暗的趋势，立即起身往夜市跑。
*
陈旧的木盒在时间的流逝之中褪了色，滋生出一层淡淡的霉渍。
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搭在木盒上，手指的皮肤发皱发白，似是在水中浸泡了许久。
生锈的锁扣发出难听的“吱嘎”声，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几件物品。一块折叠整齐的黑布，一个发黑的银手镯，与一个装满液体的透明小瓶子。
塔慕斯轻轻抚摸着这块布料，眸光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柔软，将并不柔顺甚至可以说是粗糙的布料紧紧贴近面颊。
书包的款式非常简单，右下角用白色的线条工工整整地秀着“塔慕斯”的名字缩写。书包并未完工，仅缝制完一个肩带，另一个未缝上的肩带正安静地躺在书包里面。
待书包染上体温，塔慕斯认真地将包折叠好，动作轻慢地装回盒子。而后拿起旁边的镯子，将手镯紧紧攥入手心，出神许久，他才用纸巾擦干手镯沾染的汗水，却并未清理镯子表面的污渍。
最后是装满液体的玻璃瓶，两件球形物品静静地悬浮于黏腻浓稠的液体中，在灯光下折射出梦幻漂亮的绿色光泽，如两颗在水底沉寂了万年的华贵宝石，精美绝伦，带着冰魄般的冷冽无质。
——是两颗绿色的眼球。
——两颗死去许久的绿色眼球。
第44章直播〔萝卜章鱼汤〕吃啥补啥，今天补……
〔星元8127年，雪绒星。〕
睁开眼睛，厄眠的第一句话就是：“蛋糕，饿不？”
塔慕斯昨天被精神错乱折磨的意识模糊，又被摁着脑袋吃萝卜吃到半夜，困意浓得很，喉咙间溢出低低软软的“嗯”声，眼皮没有半点要睁开的意思。
厄眠的呼吸急促了几分，叼住脸蛋用力嘬了一口，把脸嘬出一块湿润的红印。
眯了片刻，塔慕斯才懒洋洋地把眼睛睁开：“哥哥，蛋糕现在就去做饭。”
厄眠摁住他不让他起来，舔着唇说：“你饿，吃萝卜。”
“！！！”塔慕斯的困意瞬间全无，惊愕地瞪大眼睛，脑内快速掠过昨晚那些哔哔哔的刺激画面，脸颊与耳朵红得跟草莓软糖似的，扯起被子一个劲地往被窝里缩。
厄眠去扯被子，扯了许多下都没能把被子扯开。
他家蛋糕看上去又瘦又矮，实际上劲还怪不小的，十多年后更是直接一拳给他把骨头干碎，给他揍的骨头差点儿碎成渣。